18. 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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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他扶起地上一个跑摔倒的老人家，一个不察，背后被一个丧尸扑了一下。

他反应很快，立刻把它掀倒，再一枪了结了它。

李队在无线电里问他没事吧，他想说很多很多：李队，我好像“杀人”了。

李队，但那好像不是人。

李队，我好像被丧尸咬了。

李队，我有事……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还得帮忙疏散群众，他还有好多事要做。

可是，他眼前好像被罩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纱，又好像不是眼睛，是整个脑子都被蒙上了一层纱，他看不清、听不清、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

他如醉酒般，踉踉跄跄，越走越慢，然后脚下失衡，摔在了地上。

“解放军哥哥，小哥哥，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李小舟撑起混沌的身躯，好想……好想……咬……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立刻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有了片刻的清醒，眼前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他立刻甩开她的手，嘶吼道：“快！走！”

他的声带肌肉已经开始僵硬，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那姑娘被吓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红，忍着泪跑开。

这栋楼是老式设计，每一层楼的楼梯间都装有铁门，李小舟强撑到铁门边，当最后一个人跑出去以后，他转身关上铁门，用身体抵着，把枪口对准奔跑过来的丧尸群。

嘭、嘭、嘭…一簇簇血花在他眼前炸开。

一枪一个，枪枪爆头。

“我是野豹的新神枪手——李小舟。”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但还是在心里默念道。

耳边传来队友砰砰砰的砸门声：“小舟！小舟！快开门！”

李小舟回头，牵起嘴角，最后看一眼他的战友们，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然后他将打光了子弹的枪杆，横插在铁门的门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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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点一楼。

刺耳的警报声，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的毕菁菁，再次从梦中惊醒。

门口巡逻的卫兵迅速端起枪，进入警戒状态。无线电很快传来指令，是四楼大厅出事了，他们一楼任务重，只匀出了一个机动人员上去帮忙，其他人则坚守岗位。

毕菁菁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神以后立刻背上包、拿上武器，冲向门口。

被卫兵拦了下来：“楼上有人尸变了，请大家原地等候。”

尸变！

楼上不是低风险区域吗？上面的幸存者都是没有明显外伤的，怎么还会有人尸变？

是有人混进去了？还是……

毕菁菁不敢多想，如果是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普通人，也会突然尸变，那不就是“无症状感染者”？

也就是说，身边的任何人，下一秒都有可能突然变成怪物扑向你……

宋海洋后知后觉地搂紧宋林轩，还好他和毕菁菁“任性”，没有跟随幸存者们去四楼，否则现在……

这对于军方和其他幸存者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以后的救援和管理就更难办了。

昨天用身上有无伤口来区分危险度，毕菁菁还觉得很合理，一觉醒来，马上就不适用了？

不停地有幸存者从楼上跑下来，大家惊慌不已，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尖叫，有的人甚至想跑出去，被拦了下来。现场混乱不堪，吵吵嚷嚷。

“请大家安静！”隔离区负责人不得已吼道！

军人的命令天生带有让人服从的威严，此时更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人群在这吼声中渐渐安静了下来。

“希望大家明白，丧尸对声音很敏感，过于吵闹的话，只会引来更多丧尸！请大家保持安静！”

的确，刚刚大厅这么一闹，门口游荡的丧尸纷纷聚集到宿舍楼外面，正疯狂挠门中，一楼右侧走廊关着丧尸的房间，也发出躁动的拍门声。

这些声音在大家安静下来后十分刺耳，有的人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四楼正中的楼梯门被李小舟锁死了，一楼的房间要么住着伤员，要么住着已经尸化的伤员……

这些人只能暂时被安排到二楼和三楼的房间，但实在分不出这么多人手去看管。

李正听手下汇报了李小舟的事情后，沉默了良久，他红着眼摘下了帽子。

指挥室里的大家也一时无言，都摘下了帽子。

这个动作，从昨天开始，他们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大家都还是很不熟练。

李正想起自己给李小舟开小灶教他格斗，其他兔崽子起哄嘘他偏心，李小舟这实心眼的孩子，跑去给其他队友买可乐，说你们别老说队长偏心，是我菜，跟不上进度。

把那些个兵油子躁得满脸通红。

“队长……陈靖说，从四楼逃出来的人，有伤的他接管了，四楼的楼梯间和消防通道，他也安排人去守着了，没伤的他暂时安排到二楼，但……”汇报人看了看自己队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有些不忍，从昨天到现在，队长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了。

李正用力眨了眨眼，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但现在人手不够是吧？”

“是……”

“呼叫陈靖，呼叫陈靖。启动什伍计划。”

【什伍计划】是军方内部针对突发性救灾事件颁布的通用制度，当发生各种灾害时，如果人手不够，则可以启动【什伍计划】，将权利放回给民众，鼓励民众自救。

五人为一小组，选出一名小组长，十人为一小队，选出一名小队长。组长向队长汇报，队长与军方随时沟通。这样能提高民众的互救效率。

陈靖接收到指令后，立刻安排下去，将幸存者们以男女老少合适的比例分组，只要组里任何人有即将尸变的情况，其他人需要互相照应，提高生存几率。

现在人人都有变成丧尸的可能，只能进入全民皆兵的状态了，否则根本无法应对。

李正揉了揉眉心，面对这种棘手的状况，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我们的物资能支持到什么时候？”

“发完这顿早餐，食物还够这里所有人吃三天半，但药品……”后勤组说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药品则不好说。

刚刚那场变故，有十七个人当场变成了丧尸，正关在四楼。被咬伤抓伤的，也有十数人。

现在这整栋大楼里，幸存者们加上军人，还有四百多号人。

最坏的打算，就是基地那边分不出手来，短时间内不能再派运输机过来。

他知道无症状感染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任何一个人，包括飞行员，都有可能是潜在感染者，如果他们在飞行过程中尸变怎么办？基地一定会排除这种风险以后，再派人过来接他们。

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到底是什么？一开始以为是唾液和血液，所以被咬到和抓到的人会感染。可是现在没被咬过的人也会尸变，难道是……空气？

他不敢再耽误下去了，再次连线基地，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想法都汇报过去。

基地那边的吴楚雄告诉他，基地也发生了相似的状况，听起来，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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