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孤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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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扶着徐漪摇摇欲坠的肩膀，让她坐回榻上休息。

可能是因为生病，徐漪人有点迟钝，听完晏楚的话，她抓着床帷，呆呆地坐在床边，心里坠坠的，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溢出来。

徐漪所在的东厢房结构很精巧，因她身体羸弱，房中开了一道小门，门外是条短短的连廊，走几步路就是浴房和净室。

就是人不用出门，便可在室内洗漱换衣，适合徐漪这种畏寒怕冷的体质。

等晏楚回来，他换了干净的家常衣衫，意外地竟和徐漪都是纯白底色。

他见徐漪还坐在床边，便蹲下来，抬手试了试徐漪额头的温度。

很烫。

她的脸烧的通红，眼睛里水汽蒙蒙的，看起来整个人很乖顺呆萌。

晏楚用哄小孩的语气问她：“怎么还坐着呢？”

徐漪眨巴眼睛，“等你回来。”

晏楚的手顿了顿，还是摸了摸她脸颊：“睡吧。”

“那你呢？”

“我就在你旁边。”

晏楚从衣箱里翻到两床被褥，一床垫在地上，一床盖在身上。

他常年习武，身体康健，这样就够了，不觉得冷。

徐漪终于安心躺下，眼皮重得再也支持不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可能知道晏楚在身旁，徐漪彻底不用理会外面的事，因为知道不论发生什么，晏楚都会处理好的。

故而，徐漪睡得特别安心。

途中，晏楚起来给徐漪喂了几次水，她都混混沌沌的状态。

晏楚坚持两个时辰给她送一点东西吃下去，要么几口粥，要么半块饼。

不论人多么难受，都要吃点食物，这样才有助于身体恢复。

晏楚前段时间看了太多类似病例，已经熟能生巧了。

一半人到了第三天，差不多就能好转，这时疫就是来得猛，但不伤及性命。

可徐漪底子太差，到了第三天下午，人又发起烧来。

眼见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可额温却高的惊人，摸起来烫手，脖子一片都汗湿了。

晏楚心里紧张地砰砰敲鼓，可面上还是要强装冷静，就是怕吓到徐漪。

徐漪转醒过来，哑着嗓子问：“我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

晏楚道：“才不是，就要发出来才好。”

徐漪舔了舔嘴唇，“可我很难受，又冷又热，身上好痛...”

晏楚坐在她身旁，握住徐漪的手，温声道：“我知道，是不是胸口还闷闷的，想要咳嗽，却又觉得心口疼？”

徐漪点点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晏楚伸手帮她抹去眼泪，笑着哄她：“都是要经历这样一段的，熬过去了就好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香雪来送饭了。

晏楚沉默不说话了，等脚步声走远了，再把药和饭菜拿进来。

他照例小心翼翼地将药送到徐漪嘴里，又给她吃了点面片。

别看徐漪状况不佳，可这一碗吃得还行，足足吃了小半碗。

晏楚竖起大拇指夸她：“很好，今天很乖。”

徐漪惨白的脸上露出点笑容。

晏楚转身去放碗，再回头时，却见徐漪趴在床沿，已经吐了。

晏楚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徐漪。

徐漪胃里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竟直接吐在晏楚身上。

她哎呀了一声，晏楚搂着她，给她顺顺背脊，安慰道：“没事，没事...”

晏楚从床尾拿过痰盂，徐漪结结实实把吃的药和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呕到最后都只能吐酸水了，真是难受极了。

偏偏一点气力都没有，徐漪翻倒在床上，嗅到自己身上的臭味，顿觉十分无力又无助。

别看徐漪平日用一副世家女的盔甲将自己装备得安之若素，好似刀枪不入，原来她是很脆弱的，不光身体脆弱，精神也很脆弱。

不过一次呕吐，就能将她击垮。

徐漪深深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同时也很孤独。

她需要一个坚实和温暖的怀抱。

可晏楚没给她暗自神伤的时间，他将人横抱起来，径直往浴房走去。

徐漪身子忽然失重，她搂住晏楚脖子，茫然地望着他。

晏楚道：“身上脏了，总不能这么睡，我给你洗洗。”

徐漪咬着唇摇头，晏楚道：“你放心，肯定不会伤着你的。”

而后晏楚抱着她到了浴房，热水已经换好了。

这浴房和净室都有个小门，可供婢女打扫更换，要用从内插上插销即可。

晏楚让徐漪坐在矮凳上，先将她弄脏的睡袍脱下，然后快速用热水打湿一条布巾，给她将胸口和手上的污渍擦干净。

因是在寝房，徐漪睡袍下面就穿了一截短短的胸衣。

脱了睡袍，那胸衣聊胜于无，风光乍现。

徐漪不自觉地抱住腰肢，美人不至于迟暮，但总归比不上十来岁的青葱年岁了。

晏楚见徐漪有些扭捏，还以为是冷着了。

他一边忙活，一边说：“就简单擦擦，不能水洗了，怕会再次受凉。”

徐漪闷不啃声，晏楚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转而明白了徐漪的意思，晏楚笑道：“你怕什么？”

徐漪难以启齿，晏楚将她的手拉起来，认真擦拭着洁白细腻的臂膀，轻声道：“生产不易，母亲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好遮的。”

“总归不好看...”

晏楚低头，大方打量徐漪。

徐漪红着脸，与他对视，小声道：“看什么看？”

晏楚却没注意徐漪的腰身，而是注意到那还欲盖弥彰的胸脯。

若是以女人的眼光来看，徐漪确实不如以前轻巧纤薄，但以男人的眼光来看，她是更加珠圆玉润，骨肉匀均了。

晏楚喉咙一滚，只觉燥热难耐，他暗暗咽下一口，默默告诫自己，现在她是病人。

徐漪这时反应过来，嗔怪道：“不许看了。”

晏楚佯装闭上眼睛，“我不看了。可我不看，怎么给你擦身呢。“

“已经擦好了。”

徐漪抽过干净的睡袍，打算背过身去，自己穿戴。

可她现在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能保持平衡，坐在矮凳上已是极致了。

她只得回头，拍拍晏楚的肩。

晏楚闭着眼：“干嘛？”

“给我穿衣。”

“那我得睁开眼睛。”

“跟方才脱掉的睡袍是一样的款式，简单系上就好。”

晏楚无法，还是闭着眼睛，伸出手慢慢摸索上徐漪的腰身，胸口，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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