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鬼母线(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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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篆继续和他们聊,“你们是哪个院的?直系师长又是谁?”

“我们只是小弟子,属于枢机院下面的一个小部门,还没有拜什么师父。”

前些日子静虚子兵解,与静虚子同辈的德高望重的修士,也在当年正邪大战后渐渐退隐。

人人都想拜入一个好的师门,但是仙盟的师资一直稀缺,老一辈也全都隐退,现在个个都把眼睛盯在下一辈优秀师长身上。而这其中就有萧辞冰。

这些他们自然不能说出来,只能心里想想,万一萧大师兄看上他们了将他们收作弟子就好了。

易篆却道:“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进了枢机院,未来可期。”

男修士顺势问道:“师姐你呢?还不知道师姐名姓,实在是唐突。”

易篆笑眯眯道:“我姓竹,单名一个‘一’字。‘一生万物’的那个‘一’。你们叫我‘竹一师姐便好了。’”

她说话温柔了许多,两名弟子齐齐脆生生喊道:“竹一师姐。”

当然,这个竹一师姐的名号他们完全没听过,仍然觉得很奇怪,但是萧辞冰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们默认竹一师姐没有问题,这两名弟子礼貌唤了一声。

易篆这个竹一是瞎取的,往常有文化的人出门给自己取个假名,一般也都是有根有据,易篆就有点简单粗暴了,随便拆个竹字头的笔画,拽了个“易”姓的谐音,没内涵没风韵。

“下一次出去还可以叫‘一竹’。”易篆心里发冷地笑,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易篆在小弟子面前没什么提防,自然而然笑出了声。

两名弟子便有些呆头呆脑地看向她。

萧辞冰本来一直在默默听她说话,现在见她莫名其妙地笑了两声,在身后微微俯身问她:“……竹一,怎么了?”

易篆偏头看他一眼,道:“没什么。”他又不会懂这个笑话,她不用向他解释。

萧辞冰便觉得有些莫名和奇怪,但易篆不说,他也问不了。

两名弟子觉得这个师姐很随和,他们和萧大师兄在一起,虽然有一种“啊啊啊啊啊啊见到了传说中的剑道魁首了”的兴奋感,但是他冰冷也是真的冰冷,几乎不怎么说话,他们也不敢上去跟他搭话。

竹一师姐在了,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易篆和他们聊了半天,才问:“对了,还没问你们的名姓。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时,这两个小弟子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女修士道:“我叫徐晓寒。”

男修士道:“我叫向青山。”

“晓寒青山,好名字。”易篆道。

徐晓寒和向青山有一些暧昧的意思,两人闻言,脸上都有了几分红。易篆点到即止,也不打趣他们了。

-

在村子里晃了近一半的路程,忽然,徐晓寒指着一家门店道:“这个便是老王的纸扎店,没开门。但是若是要纸扎,敲他的门,他就会开门帮忙的。”

老王的纸扎店看起来要比别家屋宅气派一些,门前挂着两只纸灯笼,此刻在晚风中微微打着转。门前堆着一些木材和纸扎用具,还有半零落的纸扎,大抵是临时放置的。主人家最近没空收拾,上面已经沾了薄薄的灰尘。

易篆若有所思地看着老王的纸扎店,问:“纸扎做的厉害么?”

徐晓寒道:“可厉害了,我们亲眼见他扎出来的新娘子和新郎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是老王去修炼,一定能是一个优秀的傀儡师。”

易篆有些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三个字,道:“傀儡师啊。”

提到傀儡师,便容易能让人想到魔道那位臭名昭著的傀儡师汤焕之。萧辞冰便明白易篆那句话里的意蕴了。

徐晓寒不解道:“怎么了?”

易篆道:“老王长什么样,一直就在村子里么?你们和他打过什么交道么,觉得他怎么样?”

徐晓寒道:“这我们刚好知道一些,老王就是本村人,是个瘸子,鳏夫,妻儿早死了,也没怎么离过村,靠卖纸扎为生,十里八乡的人家都知道他手艺好,有不少官员富商什么的,都来他这里定过纸扎用。他是个好人,现在大家有困难,需要纸扎,二话不说给做了,也没收钱。有一次一天要做三个纸扎,他没怎么休息,做给人家的。最后哈欠连天,摆摆手自己去休息了。”

易篆看着老王的屋宅,发现这宅子其实挺新的,像是刚落成不久的。

易篆问:“这宅子新建的。”

徐晓寒道:“是新扩的,几个月前就开工了,半个月前竣工的。”

“一个人住这么大个宅子?”

“也不大,主要是他做了很多纸扎,需要地方放置,就扩了两间屋,这门楣是顺便修葺的。村民们不是讲究个光宗耀祖嘛,老王扎了一辈子的纸扎,攒了一些本,就想老年过得好一点,毕竟那金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易篆见徐晓寒对答如流,已经将老王这里搞得清清楚楚了,道:“不愧是枢机院的弟子,功课不错。秦老头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弟子。”

听易篆称枢机院副院长为秦老头,向青山和徐晓寒对易篆更加亲近了一些。

徐晓寒道:“竹师姐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实在不行,可以直接去老王家看看。”

易篆反而问:“你们觉得有问题吗?”

徐晓寒和向青山均摇摇头,道:“我们查看过了,查看了半天呢,没看出问题。”

易篆看了看天色,道:“是不是到了晚上就不能出门了?”

天幕微暗,是一色暗青,星光微亮,灿烂星河即将悬于天幕。

易篆续道:“那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吧。总归今夜是安全的,有什么事明天说也不迟。”

这两名弟子一看天色,萧辞冰和易篆都没有换上喜服,道:“对,师姐和萧大师兄还是先换一下衣服吧,要是过了时辰没换,可就遭了。你们应该准备了吧?”

易篆笑:“当然准备了。我们可是有备而来的呢。”

易篆所谓的有备而来倒也不是虚的。到了徐晓寒和向青山落脚的宅院,里面除了向青山和徐晓寒的那间厢房有点人气,其余地带都是衰草枯杨,断壁残垣,一片荒凉。

两间厢房,正巧是个对门。

易篆让萧辞冰将小毛驴拴在院子里,自己一个人推门进了厢房。她从芥子戒里拿出几根蜡烛,又用灵力点燃,将屋子照亮,再四下一打量,见设施几乎齐全,只是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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