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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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今年春城的降雨比起往年来显得格外的多。一大清早,就电闪雷鸣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柏玉京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雨声吵醒了。他看了一下表,刚好是早上8点。

柏玉京住在春城明珠小区的3栋501。这是春城较早的一处高档住宅小区,建成于1998年。园区所有的建筑都以咖啡色为基调,造型设计完全采用欧陆风格,虽然年代有些久远,可现在看起来仍然颇具现代感。

他躺在床上稍稍回了回神,然后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向外望去。天空一片阴沉,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颜色,雨滴噼噼啪啪地打在窗子上,发出一阵阵饱有韵律的节奏。

柏玉京点燃了一根烟,平静地望着外面,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烟已燃尽,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雨滴敲击着窗棂的声音也趋于轻微。他捻灭了烟蒂,洗漱完毕之后,又穿上那件圆领的纯棉汗衫和那条又肥又大的短裤走入客厅。

这是一套两室两厅的标准户型。客厅的布置甚为简洁,中间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石面茶几,上面放着一套紫砂制成的上品功夫茶具,特大的竹制茶海几乎占满了整个茶几,剩余的地方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茶几后面是一套宽大的咖啡色布艺沙发,给人一种深沉但不压抑的感觉。客厅里没有电视机,只是在距离沙发大约1.5米远的地方,矗立着一面雪白的投影幕布。

柏玉京简单地用过早点,便往一只精钢制成的电水壶中灌了一些水,然后接通电源静等着水开。须臾,水沸了起来,他随手拿过茶叶罐,正待取茶之时,便听见自家的门铃清亮地响了起来。

柏玉京微微怔了一下,便起身去开门。

房门开启的一瞬间,柏玉京不经意地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原来是陈小姐。”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陈小渔。

陈小渔也微笑着说:“你好,柏先生。”

柏玉京稍稍沉吟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陈小渔问道:“不欢迎吗?”

“哪里,快请进。”柏玉京边说边把陈小渔让进了客厅。

客厅里就一张沙发,没有多余的椅子可用,他们二人一同坐在了沙发上,并保持了一个很恰当的距离。

陈小渔看了看茶几上的那套茶具,又发现电壶里的水再次沸了起来,便问道:“柏先生一大早就起来喝茶?”

柏玉京淡淡一笑,反问道:“喝茶还分早晚吗?”

陈小渔说:“听人说,早上喝茶对身体不好。”

柏玉京说:“只要能懂茶性,顺茶性,驾驭茶性,什么时间喝都无损于身心。”

陈小渔微微一怔,问道:“茶性?”

柏玉京点点头说:“茶性有寒有热,有温有凉,有阴有阳。譬如,红茶性热,属阳;绿茶性寒,属阴;至于乌龙茶则依时节不同,有时性寒,有时性热。”

陈小渔豁然一笑说:“柏先生对茶真的很有研究。”

柏玉京说:“谈不上研究,感兴趣而已。茶性如人性,品透了茶性,就品懂了人性,而品懂了人性,也就领悟了人生。”

言毕,柏玉京又问道:“陈小姐喝点什么?我这里有茶,咖啡,还有果汁,当然还有水。”

陈小渔笑笑说:“客随主便。”

柏玉京说:“那还是喝茶吧。”

陈小渔点头说好。

“喝什么茶?”柏玉京又问了一句。

“都行,反正我也不太懂。”

“那就白茶吧。”柏玉京拿过一个茶业盒,“这是七年的老白茶,白茶有‘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的说法。”

“那就多谢柏先生赠宝。”陈小渔笑笑说。

柏玉京随即取茶、投茶、洗茶、倾水,再注水瀹茶,整套动作娴熟无比,一气呵成。

陈小渔端起茶杯轻轻闻了一下,一股清幽馥郁宛如兰花般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由赞道:“好香。”

柏玉京淡淡地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没有作声。

陈小渔又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字斟句酌地问道:“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

柏玉京燃了一支烟:“你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说。”

陈小渔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柏玉京,说:“我想,柏先生也应该清楚猎头的性质?”

柏玉京说:“这段时间我只想清静清静。”

陈小渔没有料到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决绝。既不问问是哪家公司,也不打听一下是什么职位,就不留一点余地把所有的“出口”都封**。

她内心虽略有些不快,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说:“我想知道柏先生所说的‘清静’是个什么概念?您又打算清静多久?”

柏玉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地吸了一口烟说:“不知道。”

陈小渔想了想说:“康奈尔大学曾做过一次著名的试验。他们先是把一只青蛙放在装满沸水的容器里面,青蛙立刻就像触电一样窜了出来。后来,工作人员又把青蛙

放在一个装满冷水的容器里,任其自由游动,然后用小火慢慢地加热,青蛙虽然可以感觉到外界温度的变化,却因为惰性而没有立即跳出来。直到后来,等它想跳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失去逃生能力的青蛙已经被煮熟了。”

柏玉京看了看陈小渔,苦笑着说:“我不是青蛙。”

陈小渔的潜台词很明显,她是在告诫柏玉京,作为活在世间的人,“清静”一下没有问题,但这样一直“清静”下去,很有可能就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最后死在“清静”里。

窗外,雨声渐渐小了。雨是什么时候下的,没有人知道。雨何时会停,更无从知晓。雨,就像是女人那不可捉摸的心绪,无端地来,又无端地去。

两个人就在屋内静静地坐着,仿佛是在聆听着雨声,又像是在怀着各自的心事。

陈小渔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他的脸色苍白而略显清瘦,他的鼻梁高而直,薄薄的嘴唇自然而然地抿成一条弧线,外表看起来是那样的弱不禁风,而骨子里却好像有一种甚为强悍的东西。

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找不到那种所谓的阳刚之气,代之而来的却是一股阴柔之力。这种力量仿佛构成了一个强大的“磁场”,而自己正在被他一点一点地吸附,甚至让她有一种无处可逃之感。陈小渔深吸了一口气,她惊异于内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一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电热壶中的水再次沸了起来,蒸汽顶着壶盖发出一阵富有节奏的响声。柏玉京的思绪似乎已从沉沉的雨雾中收了回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凄凉,小心翼翼提起电热壶,再次往那把紫砂小壶中注入沸水。

陈小渔的心不由一颤,她似乎捕捉到了柏玉京目光中那种难以言表的忧思,她暗暗平复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平静地说:“柏先生的确博学多闻,这一点着实让我自叹不如。开门见山吧,我这次来的本意是想请柏先生去救人,去救活一个尚未诞生的企业。”

柏玉京提着水壶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不声不响地注水泡茶。

本就心高气傲的陈小渔对柏玉京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着实有些恼怒,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情绪。

依照常理,任何一个目标对象都有选择自己职业的自由,而作为猎头一定要尊重当事人的这种自由。可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就产生了这种不达目的绝不甘心的想法呢?

她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愤懑,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坦率地说,我对你很失望。至少你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学识和阅历都不够尊重。”

“激将法?”柏玉京平静地喝了一口茶。

陈小渔把心一横,冷冷地说:“谈不上,是因为你的朋友还有那些熟悉你的人认为你能够胜任这个职位,认为你可以让一个新产品成功行销,从而让这个企业得救,让企业那些下岗的职工得救。”

柏玉京的嘴角又露出了那种习惯性的微笑:“你高看我了。我自己都尚未得救,又怎么敢奢望去救别人呢?我只想不招谁不惹谁,安安静静地生活。”

陈小渔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重重地撂在了沙发上,然后站起身,蛮不讲理地说:“这是那家企业的资料,你先看看吧。想清静,没那么容易。”

说罢,站起身丢下一句:“告辞了”便向门口匆匆走去。

柏玉京一怔,急忙起身说:“我送你。”

陈小渔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冷冷地说:“不敢有劳大驾。”

柏玉京兀自坐了下来,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陈小渔的脚步声在楼道中转瞬即逝。

不知过了多久,雨已住。盏中的茶也早已凉了,只留下几缕淡淡的冷香。

......

“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就一定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陈小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这该死的“墨菲定律”竟然会毫不留情地在自己身上应验。而围绕着南溟饮品公司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更像是一只“潘多拉”的盒子,一经打开,自己就倏地一下跌入了由“冥王哈迪斯”所统治的那个黑暗世界而无法自拔。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柏玉京——这个看似深不可测的人物,竟然如此不通人情世故,甚至是如此的冷血。

她莫名其妙地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归咎到了柏玉京的身上,进而在意识上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错位:柏玉京不是职位候选人而是自己的对手。她的目标就是要战胜对手,让这个居高临下,态度孤傲的柏玉京去南溟上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陈小渔除了手头那份简历之外,对柏玉京几乎是一无所知。因此,她需要了解与这个人有关的更多信息。如果基于这个动机,去找杨永贤显然不合适。权衡再三之后,她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陈小渔坐在一家名为“左岸”的咖啡馆里,一边轻啜着那杯醇香充溢的“拿铁”,一边静静地聆听着从一台老式旧唱机中传出的《夜曲》。琴音

舒缓流畅,时而像一掬山泉穿透夜的幽静,时而像一缕轻风吹过绿色的原野,时而又像情人的低声吟唱,时而又似静谧和谐的人间天堂。乐曲时而宛转时而悠扬,一动一静之中仿佛蕴藏着一种无尽的沉思。

“想不到你来得这么早。”一个声音蓦然传来,不由分说地把陈小渔从音乐的意境中拽了出来。

陈小渔一见来人,急忙站起身,赧然一笑说:“不好意思刘总,是我失意忘形了……快请坐。”

来人竟是春城PE的刘庆龙。

刘庆龙笑了笑,落座之后点了一杯“美式”,问道:“陈小姐难道有什么心事?”

陈小渔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刘总应该比我更清楚。”

刘庆龙想了想,问道:“你和柏总见过面了?”

陈小渔皱了皱眉,苦笑着说:“不仅见过面,而且……而且还谈崩了。”

刘庆龙哈哈一笑,悠然地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莫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陈小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刘庆龙。

刘庆龙说:“我曾经说过这个人有点儿魔怔。”

陈小渔用那枚精钢制成的小拌勺缓缓地搅了搅杯中的咖啡,说:“你所说的魔怔,无非是说他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

“或许就是这种不太一样的思维才是正确的。”刘庆龙顿了顿说,“佛家为什么称世人为‘颠倒众生’?这是说世人常把世间的苦当作乐,把无常当作有常,把不净认为是净,把无我认为是有我。”

陈小渔笑着说:“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就特别像柏玉京。”

刘庆龙也笑着说:“真理真相往往就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在常人眼里,酒、色、财、气,是苦还是乐?绝对是乐上加乐。可你要是问柏总,他一定会说那是苦中之苦。”

陈小渔略微思忖了一下,说:“酒伤身,也能乱性,这是一苦;万恶淫为首,色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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