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家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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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彬和周立一坐进车里，就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似乎都浮现出了一种很不自然的神色。

周立说：“沈总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冷文彬若无其事地说：“她能看出什么？”

周立迟疑着说：“那她怎么没同意咱们的方案呢？”

冷文彬下意识地朝沈思的办公室方向望了一眼，从他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沈思的窗子。车子离窗子虽然不是很近，但冷文彬隐约地看到，沈思似乎也正在隔着窗子望向他们的汽车。

“开车。”冷文彬低声对周立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周立也像察觉了什么似的，稍一思忖，便发动了车子。当车子驶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冷文彬才从嘴里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有句话用在这虽然不太恰当，但却很适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周立问道：“哪句话？”

冷文彬一字一顿地说：“做贼心虚。”

周立的脸色倏然一变，尴尬地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公司既然不给我们应得的，那就只有我们自己想办法。我做事的原则就是，该得的一分也不能少，不是我的给我也不要。”

冷文彬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先求自保，然后才能伺机行事。计划得抓紧，一定不能出现什么纰漏。”

“放心吧，大哥。”周立答应了一声，踏着油门的脚又用了用力，车子便飞快地朝春城方向驶去。

......

沈思乘坐春城飞往北京的航班，准时抵达了首都国际机场。

刚一走到出口，她就看到黄长生的司机小李已经微笑着迎了上来。

沈思微笑着向小李示意：“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小李。”

“沈姐，你太客气了。”小李憨笑着，顺手接过沈思的行李说，“走吧，车在外面。”

沈思点点头，随着小李走出了人流攒动的机场大厅。二人来到停车场，沈思一眼就看到了黄长生那辆银色的途锐。小李上前一步，麻利地打开后备厢，把沈思的行李放了进去。

沈思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上了车，很自然地系好安全带。小李上车之后熟练地发动了车子，载着沈思驶离了机场。

“沈姐，说实话，我特佩服你。”小李一边开车，一边对沈思说，“我真纳闷，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你怎么就能把饮品公司搞得那么火呢？”

沈思微笑着说：“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哪有那么厉害。”

小李说：“集团上下谁不知道啊？我还在北京的好几家超市里见过咱们的白山松仁露呢？”

沈思说：“是吗？你的眼睛还真够利的，北京的货应该才发过来不久。”

小李说：“我不仅看到了，而且还买了好几罐呢？”

沈思说：“哟，这么热爱公司的产品，下次来，姐姐一定多给你带上一些。”

小李笑着说：“这么点小事，哪敢麻烦沈姐呀！有事找沈姐时，一定得是大事才行。”

沈思说：“我能办什么大事，小事能办好就已经不错了。”

两人闲聊之间，车子已经平稳地驶上了高速公路。就在这时，沈思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见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前面的区号是00852。她略一迟疑，便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沈小姐吗？”话筒里传出了一个让她似曾相识的声音。

“你好，我是沈思。”沈思彬彬有礼地回答。

“沈小姐你好，我是林求之。”对方友善地笑着说，“香港V.J公司的林求之。”

“您好，林先生。”沈思倏地反应过来，对方原来是稀奇可乐浓缩液的供应商，V.J香港公司的总经理林求之。

林求之上次曾陪同亚太区总裁罗里斯曼一起到南溟饮品公司考察过，同沈思有过几面之缘。

只听林求之在话筒里笑着说：“亏得沈小姐还能记得我。”

沈思也笑着说：“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没有您哪会有稀奇可乐，没有您更不会有南溟饮品公司的今天。”

林求之说：“沈小姐真是高抬我了，应该说是南溟给了V.J一个接近中国市场的机会。”

沈思说：“彼此，彼此。”

林求之说：“沈小姐现在讲话方便吗？”

沈思看了一眼小李，说：“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吧。”

林求之说：“那我就多占用您一点时间。”

沈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林先生客气了，您要是再这样客气，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求之哈哈一笑说：“是这样，听说贵公司要参加19号在香港的亚洲食品博览会？”

沈思说：“林先生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那看来是确有此事了。”林求之顿了一下说，“我只想知道，沈小姐到时来不来？”

“我还没有最后确定，但陈小渔小姐会带队参加的。”沈思稍稍思

忖了一下，问道，“怎么？您也要参加这次展会吗？”

林求之说：“是的，如果您能来的话我们正好可以做个伴。到时，罗里斯曼先生也会出席的。”

听林求之这么一说，沈思的心中不由一震，而嘴上却说道：“合作伙伴应该常走动，我一定争取过去。”

林求之的回答也十分干脆：“那好沈小姐，一言为定，到时不见不散。”

“好的，再见，林先生。”

沈思挂断电话，大脑就飞速地运转起来，她暗想：林求之打这个电话的动机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借着展会的契机，合作伙伴之间聚上一聚吗？难道是为了浓缩液的事情？可如果是这个原因，他根本没有必要非等到19号，更没有必要搬出罗里斯曼，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这一切看似不合逻辑的推断，不免让沈思陷入了沉思。

……

一个小时之后，小李载着沈思来到了南溟集团总部。

小李把车停在了门前，对沈思说：“你先上去吧沈姐，行李就先放在车里。黄总晚上已经安排好了，要在全聚德给你接风，我先去前面的4S店给车做一下保养，一会儿回来接你。”

沈思点头说：“好的，小心点开车。”

随即，下了车，走进了办公大楼。楼里的保安都认识沈思，见她回来，便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沈思微笑着登上电梯，她觉得大楼里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而自己却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春城一晃就是半年，好在没有辜负黄长生的期望，各个部门逐渐走向规范，产品也已经成功推向市场，公司已经成功得救了。

电梯在8楼停下，沈思来到黄长生办公室的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门打开了，秘书一见是沈思，不由面带欣喜地说：“回来了，沈姐。”

沈思点头微笑着说：“黄总呢？”

秘书忙把她引进了屋中，说：“黄总在办公室，我去告诉他一声。”

沈思笑着摆摆手说：“还是我来吧。”说完，走到里间黄长生办公室的门前，轻叩了两下门。

“请进。”声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了黄长生那浑厚的声音。

沈思推门进去，见黄长生正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于是，她没做声，而是默然向他的办公桌走去，静静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哟，回来了！”黄长生抬起头来，一见是沈思便笑着站起身指了一下屋里的沙发说，“来，坐这里。”

沈思笑着站起身说：“以前习惯了坐这张椅子，在您的办公室哪敢坐沙发呀！”

“那这个习惯以后得改改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助理，而是饮品公司的老总。”黄长生哈哈一笑，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班台后面的位置走了出来。

沈思坐在了沙发的一端，黄长生走到饮水机旁边，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边，语重心长地说：“沈思，真是辛苦你了。”

沈思接过水杯说：“别这么说黄总，我就剩下这点吃苦的本事可以用得上，要不然真不知道在南溟还能干什么。”

黄长生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目光中又多了几许赞叹之色，说：“我刚才正在看你给我发过来的财务报表。说句真心话，饮品公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造出这样的业绩，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沈思说：“这更多得益于柏总的功劳。”

“玉京的事我很惋惜。”黄长生的目光一黯，叹了一口气说，“他让我真正理解了什么才叫艺高人胆大。”

沈思说：“柏总是个好人，也是个能人。”

黄长生说：“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其实，当初玉京来为南溟做策划的时候，根本就没跟我签什么协议。”

沈思微微一怔，说：“小渔跟我简单说过这件事。”

黄长生说：“我们双方做了一个君子约定，就是按策略执行后，饮品公司所产生的实际利益的百分比来支付他的策划费用。换句话说，如果他的策略没有给饮品公司带来利益，我们可以不必支付他任何费用。”

沈思说：“这件事虽然能说明柏总是一个注重实效的人，但其中最大的成功则是因为您敢于使用这样的人才。其时，对于这样的合作而言，您也承担了一定的风险。”

黄长生自嘲的笑了笑说：“我不过是耍了一个小聪明。因为无论我用不用玉京，来自市场的风险始终都是存在的。而用玉京这样的人，不仅不会加大风险，反而会降低风险，规避风险。”

沈思喝了一口水，听黄长生继续说：“公司是否能赚到钱我都不会让玉京白白出力，更何况现在的盈利已经超出了当初的预期。该付的钱，马上就要兑现。”

沈思说：“柏总当初是以天悦管理顾问公司的名义服务于饮品公司的，而这家公司又属于和众资本控股公司，总裁叫杨永贤，是柏总的好朋友。柏总生前曾经跟他提过跟咱们合作的事，但没有提到策划费用的问题。小渔为这件事专门和杨永贤联系过，对方回答，既然柏

那个‘特别挑战’活动一样，白山松仁露也需要制造自己的影响力。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零售终端没有被盘活的话，那我们目前所做的工作不过是完成了一种变相的库存转移。”

陈小渔点点头说：“还有，我们的经销商在全国分布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我统计了一下，共计有12个省，其中包括8个省会城市，16个地级市，22个县级市。我觉得，每个区域应该派驻一名销售代表，来协助经销商的日常工作，并可以确保我们今后的销售策略能够更好地得以实施。”

沈思皱着眉头说：“如果每个地区都放一个人的话，至少需要30几个人，战线拉得有点太长了。”

陈小渔说：“这都是我的错。一是白山松仁露上市太过匆忙，还没来得及制定合理的分销模式就把产品糊里糊涂地卖了出去。还有，因为玉京的事……”

陈小渔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沈思打断了：“这怎么能怪你呢？当时有柏大哥在，这些事自然也都是他所考虑的范畴，可他走得太突然，以致于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措手不及。而你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忍着那么大的悲伤回到公司，这就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了，我真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陈小渔黯然地说：“我怎么会没有错呢？就因为当时有玉京在，所以我的依赖感才漫无节制地增长，对销售方面想到和做到的真是少得可怜。”

沈思说：“你可千万别钻这个牛角尖。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当时公司的架构就是由柏大哥负责策略的制定，而我们负责执行。柏大哥的策略之所以能够有效地实施，是和你正确的执行分不开的。白山松仁露是公司的生命线，他为什么让你来负责，而不用冷文彬和周立他们呢？他是怕万一由于执行上产生偏差，而贻误了大好的战机。”

陈小渔想了想说：“怎么说我也是难辞其咎。对了，冷总那边新人的招聘工作怎么样了？人力资源的匮乏现在已经成为我们部门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事情了。”

沈思面色一凛，颇有些不快地说：“一提起冷文彬和周立我这心里就发虚。前些天，PE也对我们实施了同CK一样的终端封锁，他们两个来找我讨论应对的办法。我问他们有什么想法，结果说得尽是一些不切实际在短期无法操作的空想。不是让我们也订做一批冷饮设备，就是稀奇可乐也要增加新包装产品。你想想小渔，现在这个时候，PE效仿CK的做法还会不会有效？这里面有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夏天的可乐如果不冷藏的话，干脆就没办法喝。所以，CK才会选择在夏秋之交的季节来封锁我们，从而想让稀奇可乐在终端没有存身之地。可现在是11月，即将进入冬季，是碳酸饮料销售的淡季，这个时候和旺季不一样，咱们的产品摆不摆在冷柜里面温度都差不多，仅从这一点上来说，PE的举措对我们产生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再加上稀奇可乐的影响力早已今非夕比，消费者已经认知了这个品牌。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们可以给零售商带来更多的利润空间，就算CK和PE的设备里都不能摆放，商家自己也会想办法把它摆在显眼的位置，这是不需要我们操心的事情。”

说到这，沈思喝了一口水，继续不满地说：“我也奇怪，他们的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想不明白？稀奇可乐已经行销到全国市场了，他们为什么不能把眼光放得远一点，站在全盘的位置考虑问题，别总是把眼光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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