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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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刘回这个先例,旁人自然无话说,只得乖乖记录造册。

看着管事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蒋嬷嬷满眼欣慰,这法子后院掌事夫人常用,她昨晚不过和南絮提了句,今日南絮就用上了,孺子可教也。

“嬷嬷,你的法子果然好用,以后行事还要依仗嬷嬷提醒。”南絮倾身朝着蒋嬷嬷低声道。

这话如一股暖流沁人心脾,打消了早上那句发卖出去的顾虑,蒋嬷嬷老脸微红,佝偻的身子都站直了不少。

管事们大多不识字,玉茗只能又叫了几个会认字的的丫鬟过来帮忙,以前在伯府里没做过的事,突然做起来也是新鲜的很,南絮多看了两眼,便放手让玉茗她们去做。

看着外面时辰还早,南絮朝着侯在一旁的刘回招手,让他带路,“走吧,逛逛院子去。”

刘回已经遭了几个管事的冷眼,巴不得出去,闻言笑着前面带路,出了大堂。

“夫人,造册的法子虽管用,可势必要得罪人,那些人心思活络,以后难免会找麻烦。”

跨出院口,转身,南絮才看清这院门上写着静茗二字,四周路径偏僻,花树簇簇,清幽异常。

她从旁边假山拾阶而上,不在乎道:“以前府里没有女主子,她们自然想如何就如何,我不这样做,也不见得她们会都听我的,与其到时候亡羊补牢,还不如现在大家都不熟一劳永逸来得痛快。”

刘回咂舌,理是这么个理,但是…

他犹豫道:“小的就是怕,她们看伯爷如今没在府里,到时候寻些事出来,扰夫人清净。”

南絮毕竟刚为新妇,脸皮薄,若是被那些混不吝的冲撞了,自家爷回来就要拿他是问。

看出他脸上的纠结,南絮有些哭笑不得,“你放心,我做事自然是我自己担着,不会让你在段文裴面前难做的。”

刘回如获至宝,自此后院的事皆以南絮为先。

走过假山,行至其上的阁楼,放眼望去,伯府的一切皆映入眼帘,刘回指着远处不起眼的一座庭院,告诉她那是段文裴常居之所广文阁。

从广文阁到静茗院隔了大半个伯府,南絮摇头,段文裴是有多不想见到她。

刘回也察觉出怪异,连忙转移视线,指着另外几处院子介绍,这一待就待到日上中天,南絮才施施然回了院子。

目送着南絮远去,刘回猛地一拍脑门,他竟然忘了给夫人说明日回门的事,刚要追上去,回廊处跑来几个前院的小厮,说有急事让他拿主意,刘回只得先随他们去了。

*

第二日,天不亮,蒋嬷嬷就把南絮从锦被里捞了出来,南絮睡眼惺忪地趴在蒋嬷嬷臂弯,嘴角翘的老高,嘴里嘀咕着再睡会。

蒋嬷嬷眼一闭,心一横,到底没有如了南絮的意。

边服侍着南絮梳妆打扮,嘴里边振振有词,“夫人,今个回门必须得郑重,府里侯爷和夫人早就在等着了。伯爷不能去已经是大不敬,你若再迟了,那些小人真就要笑话你了。”

南絮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等用过膳,众人方收拾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起身往永安侯府去。

刚要登车,南絮听见有人唤她,转头看,是疾步奔来的刘回。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口大箱子。

南絮疑惑,“这是?”

刘回喘了口气,“回夫人,这是伯爷临行前吩咐的回门礼,伯爷说他不能陪着你回侯府,特备重礼,望夫人替他向侯爷和侯夫人告声罪。”

南絮狐疑地盯着箱子,“你说,这是你们伯爷准备的?”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就段文裴那种清冷性子的人,会在百忙之中想得如此周全?

刘回眼神闪烁,一口咬定就是段文裴的意思。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南絮也不想多做纠缠,欣然接受这份赔罪礼,让刘回把东西放到后面马车上去。

直到回门的队伍走出老远,才有小厮挠着脑门问刘回,“刘爷,这明明是你做主采办的,若以后夫人问起来,伯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刘回曲指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骂蠢材。

没看出来他是在帮他家伯爷嘛!

眼看着拐过影壁,刘回脚下一顿,暗恼自己也该打,这种时候怎能让夫人自己回去,伯爷不在,伯府的场面总得撑起来不是,说着转身点齐人马让人套车,朝南絮追去。

*

永安侯府门上,永安侯夫妇翘首以待,看着伯府的马车驶来,侯夫人先没忍住落了泪。

“快别哭,阿絮看见了指不定如何难受。”几房都在,永安侯不方便给老妻拭泪,只能低声宽慰。

侯夫人顾念南絮,到底把泪意憋了回去。

直到马车停下,南絮从车里下来,看着挽着妇人髻的女儿,侯夫人只觉恍如隔世。

“阿娘,阿爹。”

“阿絮!”侯夫人揽住南絮不撒手。

母女相互依偎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侯夫人仔细端详了片刻,既自豪又惆怅,“阿絮长大了。”

南絮垂头,脸颊处恰到好处地浮起一抹霞云,殷芜眼尖,不免走近打趣,说得南絮不好意思地扑进侯夫人怀里。

赵玉琴却是神色淡漠地瞥了两眼,见南絮下来后,马车里久久没有动静,迟疑地看了片刻,不确定道:“阿絮,魏阳伯没陪你一起回来吗?”

四周霎时一静,目光俱集中在南絮身上。

见她抿唇不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女子回门,丈夫没有陪同可是稀罕事。

永安侯早就在张望,如今被赵玉琴叫破,再没耐心装下去,一甩袖子率先进了侯府。

侯夫人剜了赵玉琴一眼,拍着南絮的手背低声轻哄,“阿絮,没事,有阿娘在,咱们不怕。”

随即脸色微肃,吩咐人把南絮带来的东西搬进去,自己则亲自带着南絮转身去了嘉辉堂。

直到四下无人,侯夫人才询问始末。

南絮无精打采地道出缘由,还特地指着搁在一旁的箱子,说是段文裴的赔罪礼。

侯夫人上前打看,眼睛一亮,竟是块硕大无比的岐山黄玉。

忙吩咐人抬到永安侯院里去,还让他们绕着府里多走两圈,“你阿爹就好这个,毕竟公务缠身,魏阳伯也算有心。”

前往黔州是宣武帝下的密旨,不能广而告之,南絮只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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