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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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陷入冷战，空气传出火药味，到底是年轻气盛，燕川攥紧了拳头，为云葵打抱不平。

还好躲避的及时，没有伤到人，不然薛宇和燕川可不会轻易放过单凌萱。

他们忍了又忍，决定不将此事闹大，今天店里面不光有仙界的弟子，还有身着朴素的普通百姓。在这里的打起来，只会败坏灵山的名誉。

云葵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咬了咬后槽牙，狠狠瞪了一眼瞪单凌萱。

单凌萱嚣张气盛，不怒反笑，故意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师姐...”

“算了，也没伤着，等回去再议。”云葵少有忍住脾气的时候没去追究，转身从另一道楼梯口上去。

单凌萱看到云葵事出反常，略显震惊，但又觉得云葵这样是看不起自己，不屑与她产生过多纠纷。

单凌萱越想越气，莫名的怒火令她丧失理智，几乎只是一瞬间，她想都没想，甩出灵流抽向云葵所在的地方。

云葵正处于楼梯口，薛宇走在她前面，挥打过来的灵流如直游的白蛇又快又狠，他们根本避之不及，眼见灵流抽打过来，薛宇毫不犹豫地挡在云葵面前，生生挨了那一鞭子。

“！”

只听滋啦一声，似乎是烧伤的征兆，云葵看到薛宇后背的赫然留下猩红的血痕，皮肉翻卷，鲜血直流。

“薛宇——”燕川惊呼道。

单凌萱也震了一下，她没料到薛宇会挡在云葵面前，也没想到自己真会伤到人，她只是想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云葵，现在发生了意外，她也慌了神，手里微微颤动。

云葵目眦欲裂，忍无可忍，推开身上的薛宇，直接出手迎了上去，打斗的声音惊扰了二楼所有住客。

人们纷纷打开门窗，怯怯探出头观看。

二楼的地板是木质的，被砸出了好几个大洞，碎裂的木屑随着尘土翻飞，簌簌而落。楼梯也断裂了好几节，老板娘心疼得在旁边大呼小叫——

“哎呦喂，仙长们，你们别打了，快住手别打了，我的桌子啊，我的板凳啊，我的小盆栽啊，都碎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双方都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听见老板娘的哭喊声，她们都没有拔剑，纯靠灵力搏斗，一时之间，小小的客栈到处都是打斗留下的狼藉。

二人打得很凶，谁也不肯服输，其他弟子也都不敢贸然上前劝架。

单凌萱从二楼楼梯口上滚了下来，崴了脚，费力地站起身，挥起手就要去扇云葵，云葵抓住她的胳膊，抬起另一只手给了她一巴掌。

“！”

“云葵，你找死！”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给她耳光，她忿忿不平，扯住云葵的手又扭打在一块。

“住手——”

单听肆忽然出现。

“哥哥...”单凌萱满脸灰尘，眼眶被打肿了，她推开云葵，凶狠戾气霎那间消散，转而变为委屈巴巴的模样，泪眼汪汪地望向单听肆，语气绵软，“她打我...”

云葵：“？”

她...她居然还有脸告状！

云葵也没有好哪里去，她的衣服都被勾破了，小脸脏兮兮的，单凌萱左眼眶肿了，她则是右眼眶肿了，蓬头垢面的。

单听肆看到单凌萱脸上各种擦伤，脸色沉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风雨欲来。

他刚要转过头质问云葵，却见单凌萱突然昏了过去。

“！”

这...这这...

不仅找人诉苦，还装起来了，玩不起就别玩啊，装什么可怜。

云葵有苦说不出，她只用了三层力而已，还不至于打昏她。

云葵等着单听肆来兴师问罪，但意外的是，单听肆先是愣怔了一瞬，然后很熟练地把单凌萱平放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在手心里倒出一颗药丹，利落地塞入单凌萱嘴里。

云葵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忽然不知所措。

单听肆转头看了云葵一眼，平静地说道：“心悸。”

“呃...”

虾米？

云葵错愕。

单凌萱有先天心脏病，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她怎么会有心脏病啊?！

往日单凌萱嚣张跋扈，哪里也看不出是有病的样子啊。

云葵忽然想起那日单听肆来找她，想用灵药免去单凌萱的惩罚，难怪一向高傲的单听肆也有低头求情的时候。

但云葵当时候不知道，她只单纯的以为单听肆心疼他的妹妹，不想让单凌萱吃一点苦。

经过方才的打斗，云葵灰头土脸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她冷眼看着地上的单凌萱。

服下药丸的单凌萱咳嗽了几声，还没有苏醒的痕迹。单听肆帮她顺了顺气，弯腰抱起她，准备上楼。

他妹妹手腕上起了一片淤青，想来是刚才打斗时留下的。

“让开。”

单听肆抱着单凌萱，对杵在楼梯口的云葵冷言说道。

闻言，云葵让开了道路，她明显感受到单听肆愠怒了，上楼地时候，甚至都不屑去看云葵一眼。

但不是谁受伤严重谁就有理。

谁家好人会知道她有心脏病，搞得像是云葵欺负她似的。

既然有病，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没事找事。

她们之间的争执，还是单凌萱自己引起的。

云葵对着远去的单听肆嘀咕了一声：“又不是我弄昏她的。”

话落，单听肆停住了脚步，他没转身，扭头看向云葵，冷不防地说道：“但你能解释清么？”

啊？

云葵懵了，也是，今日观望她们打斗的人，谁都不知道单凌萱有心悸，他们只会觉得是云葵出手太重，把单凌萱打昏了。

云葵:“......”

卧槽，好阴谋。

一石二鸟，不仅让云葵本就不堪的名誉受损更加严重，还有遭受长老们训责的风险。

云葵拍了拍身上的土，踹开妨碍她道路的断裂木块，刚要离去，老板娘拦住了她，一脸怒气道：“等等，小仙长。”

“小仙长可不能欺负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您方才打坏了十六个盘子，七盏水仙盆栽，四把桌椅板凳，还有楼梯木板也都裂了...你需要付给我一百零三块灵石。”

“......”云葵道：“这也不都是我砸坏的呀，很多还都是单凌萱弄得，你去找她，让她赔给您。”

老板娘不罢休，非要赖上云葵，云葵拿她没辙，又不想动让别人觉得她欺负老百姓，只好忍气吞声，咬牙把钱付了。

——

单听肆来到客房，看了一眼怀里的单凌萱，将她放到竹床上。

“别装了，这里没人。”

单凌萱睁开眼睛，笑嘻嘻道：“还是哥哥了解我，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云葵，这个人真是麻烦...”

她喋喋不休，注意到单听肆的脸色很不好看，仿佛从刚才起就一直阴沉着，单凌萱喃喃道：“哥哥...你怎么了？”

单听肆眼里愠意渐起，死死盯着单凌萱，“为何要装病骗人？”

单凌萱垂下眼眸，反问道：“那哥哥不也选择帮我掩饰么？为什么只怪我一个？”

她确实有心脏病，但今日并没有发作，不过是想借着人群事大，搞垮云葵而已。

上一次她受罚，云葵也别想逃脱。

“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就因为这层关系，你做任何事，我都必须要去替你考虑，要维护你的立场。但你不能靠这种关系，骗取他人的同情心，凌萱，你觉不觉你做的太过分了？”

单凌萱义愤填膺道：“我过分？哥哥你就不过分么，我们之间关系何须他人去插足了？我就是讨厌她，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希望她能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够了！”

单凌萱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哥哥，你今日居然为了云葵来训斥我，为什么？”

单听肆忍了忍，没去直视她，语气放缓道：“你好好休息。”

单听肆走到玄关处，听见单凌萱不依不饶道：“哥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肮脏龌龊的心思。我那天看到你的房间里挂着她的肖像图。”

“——！”

单听肆猛地转过去身，神情陡然一变。

*

云葵换了一件衣服，坐在桌子前，晚欲雪拿着棉棒，轻轻蘸取膏药，帮她清理伤口。

“嘶——”云葵正在思绪飘忽不定，被药这次刺激地颤了一下，蹙眉道：“你轻点。”

晚欲雪默默地看着她，下手更缓慢了。

“薛宇怎么样了？”

“已经歇下了。”

薛宇要比云葵受伤严重的多，云葵顶多算皮外伤，上完药休息一晚，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好的跟没事人一样。

但薛宇伤到了筋骨，怕是要休息上一阵子。

真够倒霉的，出来历练，都还没开始呢，就伤了一大半。很难不令人多想天玑殿是不是为了赢，又想起的阴狠损招。

一盏茶过后，晚欲雪已经把云葵身上所有的伤都清理好了，他清理伤口非常娴熟，就好像经常给伤者清理伤口一般。

晚欲雪把所有瓶瓶罐罐收拾好，“殿下早些休息。”

云葵“嗯”了一声，合上衣服，绕到屏风后面去了。

晚欲雪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等候的单听肆。

他好像来了有一段时间，一直在门外踌躇，不叩门也不进来，像是有心思。

看到开门的是晚欲雪，莫名的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询问，晚欲雪像是提前知道他要问什么，出言打断：“她已经休息了。”

单听肆愣了一下，眼神黯然片刻，将手里的灵药递给晚欲雪，道：“麻烦把这个疗伤丹交给她。”

晚欲雪没收伸手去接，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说道：“她服过了。”

“.......”

半晌，单听肆垂下手，又道：“明日她醒来，麻烦帮我带句话给她，今日之事，属实抱歉。”

晚欲雪微微颔首。

*

次日，弟子们收到消息，全部赶往陆家。

一时之间，陆家大门口水泄不通，除了办案的修士外，还有各种因为好奇而围观的镇民。

今日的天气依旧燥热，没过片刻，人都汗流浃背了。

云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往里面看，突然，面前递过来一方丝帕。

云葵转过头，看到鹤执玉的俊颜。

“要是累了，就先去那边稍作休息。”

云葵怀着忐忑地心接过，道了声谢谢。

那丝帕洁白如雪，绸缎绵软，还残有好闻的梅花香味。

云葵咬着下唇，心里小鹿乱撞，鹤执玉方才的一番话就好像有某种魔力般，带来阵阵凉意，将燥热天气驱散了不少。

云葵双手捧着丝帕，再一抬头，鹤执玉已经走远了。

云葵心里暖暖的，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她，转身就对视上了步微月冷如寒芒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在讽刺云葵没出息。

云葵今日心情很好，才不理她，她现在只觉得空气很好闻，手里的丝帕香香，让她的心情异常舒畅。

魂幡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感应后，终于找寻到了些线索。

弟子们在井底打捞上一具尸体，井口不大，却用是石头和土壤封住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观赏的假山，不足为奇。

而镇民所说的腐味，便是尸体腐烂散发出的恶臭味。当把尸体打捞到岸上后，镇民吓得直接吐了出来。

尸体早已泡发了，惨白的一片，肉块直接脱离骨头，掉落在地上，招来了成片蚊子苍蝇。

即便尸体面目全非，还是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尸体的样貌。

“这个人，很像是给陆家说媒的张婆子。”

经人一提醒，镇民们也都觉得像，他们还记得张媒婆左脸下巴处有颗很大的黑痣，生前老来往陆家，很会巴结陆家二老。

而安姑娘能嫁入陆家，也是经她一手撮合。

陆家是当地的有钱户，家中佣人奴仆不在少数，少则也有百余人，一夜之间全部遇害，却只留下一具不相关的尸体，太过离奇了。

鹤执玉思索，倏然注意到尸体的手指向后翻折，不像是常人能做到动作。

鹤执玉俯下身，用灵剑挑起查看。

不仅是手指，整只胳膊都像是被用砸裂再拼凑起来的，还有密密麻麻针线缝合的针眼，密集一片，看之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弟子们看到这里，都往后退了几步。

云葵想起昨日的那张红色纸钱，小声问镇民，“你们这里办白事，为什么要用红色冥币？”

“啊？”镇民有些不解，疑惑看着云葵。

云葵比划道：“圆形方孔形状，很像冥币，但确是红的。”

“哎。”镇民叹气，“那不全算白事，也不全算红事，二者各占一半，你听说过冥婚么？”

“冥婚？就是给死人配对姻亲吗？”

“对。”镇民道：“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是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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