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人类扮演守则第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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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死亡规则永远是玩家在游戏中最优先查找的东西,当玩家在诡异地轮流死去,那么存活的玩家自然会开始分析他们为什么会死。

可眼下的副本,连集合这样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谁又知道,那些没来的玩家,到底是自己不想来还是已经死了?

巫望望无可无不可地说:“我都可以,但是,就算我们三个互通了消息,也只有三个人,你们还是住一起的,很难收集到其他人的信息。”

两个女玩家互相对视一眼,腼腆女玩家说:“也不一定的,其实我有见过其他玩家,工作嘛,这么多人肯定有交集,但没办法联系上所有人倒是真的。”

沉稳女玩家说:“我的想法是,我们现在能确认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就确认,其他人遇不上就先不管了,反正保证有半数玩家信息可以跟踪,那收集信息的范围还是比较大的。”

既然两人都同意了,巫望望就没再犹豫,跟她们互相交换了彼此的信息。

根据身份,巫望望给的是傅眉的信息,玩家真实信息没什么用,所以大家根据自己扮演的NPC信息交流就可以了。

腼腆女玩家说自己叫娇娇,她家中比较有钱,属于比小康家庭还稍微富一点的程度,本来呢,早些年应该跟着父母出国生活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出国,反而让父母在市中心那边买了套大平层,在家当全职作家。

而玩家本身不是干这个的,最近换人更新后,收益掉了很多,可娇娇没办法,她从来没写过小说,高考后更是只写过各种文件,按照自己仅剩的高考记忆摸索以及照着原娇娇留下的大纲扩充内容,但大家都说越来越难看。

好在娇娇有很多钱,所以就算两个月少点收益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这是个副本,不会让玩家因为这些奇葩理由给饿死了。

至于沉稳女玩家,她叫杜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玩家并不知道,她这边的信息很少,似乎跟娇娇是从小就玩得很好的朋友,她们从小学时候开始,就一起玩、一起上学,甚至是同一个班。

后来两人关系好,上完初中后杜落的成绩更好,娇娇差一点,本来应该分开的,结果娇娇去求了父母,给了很大一笔费用,拿到了跟杜落一起上重点高中的名额,直到两人大学分开。

从家境上说,杜落的家境其实就是普通水平,是娇娇小时候家里还没那么有钱,那时候她家跟杜落家住在同一个街区,自然而然就玩在了一起。

上大学后两人的联系很少,加上换手机,她们已经没有从前生活相关的记录了,只知道大学后,娇娇没出国,去外地念了大学的杜落因为工作问题回到这座城市考公,但考了好几次都没上,无论是国考、省考还是事业编。

现在杜落还没放弃,但她家里人似乎已经不想再支持她,于是杜落出去找了工作,在寻找出租房子的时候,碰到了出去采风的娇娇,娇娇一高兴,就将家里的一个房间按很低的价格租给了杜落。

杜落会画画,经由娇娇建议,就开始给娇娇小说做封面,随后就开始当美工,那些小作者们总是需要很多封面,不管最终有没有用上,反正就是要买,有时候杜落一天可以卖出去好几个。

但这份工作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封面的价格太低了,于是杜落后来又学了板绘后开始给人画一些东西,赚得不算多,至少能养活自己。

从两人的信息上看,她们的生活很明显,就是普通的、家境不算太差的女孩子在爱好驱使下选择的生活,赚的钱不多,未来没有绝对保障,但她们有家庭当后盾,将来有对象就靠对象兜底,不然就回家,让父母兜底,反正总不会饿死了。

巫望望将她们提供的信息记下,随后说了自己的,她的生活更简单,连所谓的写作画画爱好都没有,每天两点一线地生活,像个固定程序的NPC。

说完彼此的情况后大家就有些沉默,彼此的信息都太少了,还是从手机平板电脑里仅存的信息翻出来的,想知道更多的内容,就没办法了。

你看我我看你半天,巫望望先打破沉默:“我们好像还有一件事没互相说明,你们拿到的、最初的信息是什么?”

对玩家来说,这条最初的信息是最重要的,尤其在游戏里,其他东西可以分享,这条信息如非必要,最好不要透漏一点。

上一个副本彼此一开始就分享,是因为有鬼母娘娘的庇佑,玩家不会死,自然就不会藏着掖着,不会死的前提下,比起隐瞒,大家更想赶紧把副本给通关了。

可眼下这个副本,彼此似乎对初始信息都很避讳,上面的内容,一定很重要,重要到与性命相关。

听完巫望望的话,娇娇跟杜落对视一眼,她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纸条拿出来给巫望望看,巫望望礼尚往来把自己的也给她们了。

娇娇的纸条上写着:不要离开、不要发出声音,安安静静地长大,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一样,就像我们曾经做的那样,我们一定可以做到。

杜落的纸条上则是:不要相信任何人,我们只有自己,必要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是陌生人。

看完后三人将纸条还了回去,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巫望望回想着三句话,她现在大概明白每个玩家手中拿到的纸条信息是什么了。

是誓言,这九个NPC曾经做出的誓言,这个誓言让他们成为了现在的模样,每个人都尽力按照誓言去做了。

傅眉的誓言是成为普通人,所以她按部就班地长大,活得像个NPC。

娇娇的誓言是当哑巴,在原地不说话,所以她没有跟父母出国,最终也没有去工作,而是当了不会跟人说话的自由职业者。

杜落的誓言是不相信任何人,她怀疑一切,所以她并不赞成大家共享信息,独来独往,跟娇娇看起来不算亲密,只是迫于无奈成为了同居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誓言,是什么,让九个NPC做出可以连起来的誓言呢?

巫望望扫过娇娇跟杜落的脸,忽然问:“说起来,你们到了副本这十天,有什么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么问?”杜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回去。

娇娇也看向巫望望,她觉得巫望望问得很奇怪。

巫望望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你们真的没发现什么吗?我自从来了这个副本后,晚上只要关灯睡觉,过了凌晨三点,就会出现滴水声,最近滴水声已经越来越大了。”

闻言,娇娇跟杜落互相对视一眼,她们同时摇头,显然都没有遇见这个情况。

杜落思索了一会儿说:“会不会是我们的情况不同?娇娇你觉得呢?你平时晚上写小说都要写到很晚,有发现什么动静吗?”

娇娇回道:“没有啊,我晚上代替NPC写东西的时候感觉周围都很安静,而且没什么异常的。”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你一直熬夜,才导致没有发现,我一开始也没发现,但是开始正常按照NPC的习惯睡觉后,关了灯,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的时候,那个声音就出现了。”巫望望觉得她们好像误会了什么,赶紧把前提条件重复一遍。

现在娇娇跟杜落都没遇上,很可能是因为娇娇都在熬大夜,而水滴声都是半夜来的,天亮就消失,所有痕迹也会消失不见,她们过的一直是阴间作息,自然碰不上。

这么一说,娇娇跟杜落也反应过来了,她们两个代替的NPC都是创作类型,就算杜落本身会画画,在面对各种单子的时候,也需要熬夜,所以根本没给异常出现的机会。

娇娇迟疑了一下:“既然只要不关灯就不会来,那我们之后就算休息,也不关灯不就好了?”

杜落也跟着说:“确实,我们这几天一直没发现任何异常,那么会不会就是只要有光,就不会触发副本规则?又或者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半夜关灯睡觉会出现异常的东西,可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致命,算是半透明规则,那我们没必要去试不是吗?”

两人说得都很有道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既然发现滴水声不是意外,那么之后就应该开着灯,避免自己陷入规则里,只有巫望望这种不怕死的才会想去跟那坨头发交流。

巫望望觉得自己扮演人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顿时有些心虚,她想了想,便说:“好吧,总之你们还是一切小心,我总觉得,既然诡异的东西存在,那么迟早,再如何防范,迟早,也还是会出现的。”

娇娇跟杜落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逃生游戏,不就是防范、逃跑、活到最后一刻吗?

“没事,只要活到九月一日那天早上,登上公交车,我们就算胜利。”娇娇认真地说。

到这里,彼此间就没什么需要额外通知的剧情了,三人看天色还早,商量着不如干脆一起逛逛这个城市,逃生游戏嘛,对地图熟悉很重要。

巫望望想了想,说:“那我们去熟悉附近所有派出所跟公安局的位置吧,那是唯一的安全区,我听裁判的意思,感觉之后我们肯定需要,不然不会放这么多安全区的,一个城市的派出所跟公安局可不少。”

娇娇跟杜落也赞同巫望望的想法,她们跟巫望望一块在广场上的报刊亭买了三份地图,随后开始根据地图往附近的派出所乱逛,她们逛到了中午,觉得饿了就一块去吃饭。

由于巫望望需要上班,吃过午饭后就跟娇娇她们分开了,直接去公司打下午的卡,顺便补请假条。

部长果然什么都没说,缺一天全勤,后面要不要补是巫望望自己的事,不补才好,公司可以少发一点钱。

等回到办公室的工作岗位,巫望望才意识到一件事——她今天早上能去广场是因为她放弃全勤请假了,娇娇跟杜落本身算自由职业,所以不需要请假。

准确来说,巫望望放弃全勤是因为她饿不死,不一定需要进食,到时候假装自己每天吃少一点就好了,可其他玩家呢?

其他玩家都是普通人类,没有全勤,他们可能就吃不上饭了,与其饿死在副本里,少知道几条信息大不了以后逼不得已了再去想办法,但工资不能少。

想到这个问题,巫望望趁附近没什么人,偷偷拿出手机摸鱼,赶紧给娇娇跟杜落发消息,说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她不确定,但如果其他玩家是因为工作才不能来的,那直接判定人家有私心就太过分了。

对人类来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不饱,其他的问题都可以靠边站。

只是从打字学习这种事对巫望望来说并不难,看人类操作过一遍后就慢慢学会了,拼音也简单,就那么几个组合,所以现在她打字很顺畅快速。

娇娇立马就回了消息,隔着网络的时候,她的性格似乎没那么腼腆了。

【娇娇:眉眉你说得对,可是我们这样怎么去联系其他玩家呢?早知道第一天大家应该先拉个群的。】

有的副本根本没有手机,就像上一个村庄副本,虽然有电话,可也不是每家每户都安装了,现在这个副本是人手一台手机,都有聊天软件的号,怎么就没想起来拉个群呢?

巫望望想了想,回复说:我在公司里遇见过一个玩家,但是他没理我,可能他的纸条上写的是不要相信任何一个陌生人,以后遇见的话,还是看情况拉人吧。

现在群里就她们三个,跟私人小群一样。

考虑到现在已经加上了联系方式,二十九号那天未必需要她亲自到广场集合,于是巫望望决定,她还是得按照正常打工人的思维,开始在公司加班。

缺一天全勤就得补一周加班时间,只有一次机会,巫望望看着桌上的日历,将需要加班的晚上都勾出来。

主动加班需要去跟部长报备,因为不是每个部门都需要加班,尤其傅眉在的这个文案组,她需要去跟部长报备后,由部长将她借去给其他需要加班的部门,然后她去帮忙。

部长收到申请后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说:“我就跟你说请假慎重,现在好了,没受什么伤,还要加班补全勤,早上看着没什么问题就应该先来打卡上班,然后中午再去附近的医院看不是更好?”

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都是在指责巫望望不应该请假,都知道公司规定奇葩,干嘛不圆滑一点呢?

巫望望都点头应是,反正请都请了,也无所谓部长有多唠叨,只要还能补全勤就好。

因为要留下来加班,巫望望就不打算回去吃饭了,公司食堂不提供晚饭,得去附近的店里吃,或者直接点外卖。

晚上加班的组基本都是仓库、材料跟直播间的,不在乎能不能卖出去,只是挂着蹭流量,万一流量就来了呢?

巫望望又被部长分去了直播间,说是钩织这东西在网上越来越火了,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她们有的是买了自己喜欢,有些是想看教程,有些是想钩了转手卖掉挣点外快。

总之这种生意吃的就是个循环,左手倒右手卖,都是那么群人,就是苦了主播,得轮番上阵直播,不能停。

于是晚上一说到加班,都是去直播间顶的。

巫望望顶替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一共六个小时,不一定只做一件事,主要看直播间的情况,加班完可以回家睡觉,只是那时候连公交车都没有了,大家不会选择回家,而是在人多的直播间睡,反正距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

针织直播间没那么吵,只有很轻的说话声,一般员工都可以把那些声音当白噪音助眠,睡到早上到公司里简单洗漱一下,又可以继续打工了。

之前傅眉有经验,一旦需要加班,就提前回家准备好洗漱用品跟替换的衣服,可以直接在公司洗漱换衣服,第二天没那么难受,可巫望望不知道,她等到忙完了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带。

可是直接在公司睡的话,第二天没洗漱过,天气又热,估计第二天人都臭了。

纵然巫望望没有出汗,可她是个爱干净的鬼,怎么想都不舒服,于是在她找后面的主播换手后,准备回家。

直播间还有个助理小哥,他看巫望望往外走,急忙压低声音问:“傅眉,你去哪里?外面灯都关了,你别乱跑了,晚上很危险的。”

“我准备回家,你说危险,哪里危险?”巫望望不懂说危险在哪里,公司其实留下了好几个人,只有那些没有加班同事的办公室关着灯,看不出哪里危险。

小哥走近了一些,说:“你没听说吗?最近啊,公司晚上总是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动静,哪个办公室都有,但只要我们过去一打开灯,就什么都好好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听起来跟巫望望家的情况差不多,巫望望稍微往回走了一些:“是大家都能听见吗?而且晚上说不定有老鼠什么的,所以才闹出了动静。”

看巫望望完全不怕的样子,小哥犹豫了一下:“我没听见过,应该说,在直播间的时候,大家都没听见过,只有其他办公室加班的人能听见,一般他们也不会过来打扰我们,我们也是怕碰上什么会躲的杀人犯之类,所以都尽量小心点。”

现在这社会,人比鬼可怕,如果真是鬼啊、老鼠啊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影响打工人的心态,他们只会觉得烦躁,影响他们工作了,但如果是人,那就要斟酌一下了,碰上个杀人犯,自己被杀了,那多亏啊?

巫望望想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她不怕,便说:“没关系,我不怕这些,要真是人,我就报警,说不定还能赚些赏金呢?我今晚就先回去了,我下午从医院过来的,所以没带洗漱用品,天气热,不洗漱不舒服。”

于是巫望望不顾小哥的劝阻,直接收拾东西离开,她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只开了一盏灯,但没听见任何声音。

公司在的大楼已经黑了一大半,现在亮着灯的地方都是在加班,巫望望趁其他人不注意,在公司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人或者东西,连之前在家听见的水声都没在公司里发现类似的。

怎么说呢,整栋大楼其实都透露出一种只属于夜晚的寂静,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公司里的人,怎么会听见别的声音呢?

走出大楼后,巫望望站在楼下回头观望,她大概搜寻到公司所在的位置,那里只有两扇窗户亮着,一扇是直播间,一扇是打包的房间,打包好,明天下午会有快递公司的人来运走那些包裹。

巫望望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她其实根本不认识路,但不回家,待在公司里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睡觉也睡不安稳。

现在虽说比较晚,路上的车倒是还挺多,来来往往,像是夜间也不得休息。

在公交站牌前看了一会儿,巫望望看到,明天最早路过能送她回家的一趟公交车,六点二十五才发车,等开到公司这边的位置,她回了家,再来公司肯定迟到。

思来想去,巫望望还是决定打车,她现在要补全勤,如果能顺利补回来,那她肯定就没那么缺钱了,可以稍微奢侈一次,打个车。

半夜还是有快车的,巫望望第一次用,她之前只是在网上刷到广告,以及傅眉的账单里看见过,打车不算贵,就一顿饭钱,这笔钱就算不拿来打车,后面估计也会拿去买水果吃了。

于是巫望望打开了手机中的小程序,开始选地点,等了没多久,白色的小轿车就开了过来,司机是个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看起来很利落干净。

巫望望先确定了一番车牌号,再上车,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她一眼,问:“尾号是XXXX吗?”

“对,路上开快一点,我有份文件要拿来公司。”巫望望迟疑了才一下才想起来那是傅眉的手机尾号,随后加了一句短视频教她的话。

这个话术有没有用巫望望不知道,她只是听短视频说,晚上出门的话,跟陌生人接触,一定要表现出你有人接头的样子,尤其是公司的,因为人不见了,公司会急着找你回去上班。

司机师傅嗯了一声,很沉默寡言。

从公司回到傅眉家需要一点时间,途中可能是太沉默了,司机打开了车载广播,里面是夜间鬼故事电台。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夜间鬼话,今天我们要讲的第一个故事,是以为听众发来的亲身经历,我们对故事不做修改,希望能哄您入睡……”

期间司机跟巫望望都没说话,听完了一整个故事。

故事的视角,从那位听众出发,不知对方是男是女,听众说,高中的时候,学校里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两个同学,失踪了,学校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那两个同学呢,跟听众的关系其实不算太好,只是认识,他们是同班同学,在以前那个年代,高中生多数情况下,老师会按照学生的成绩来安排座位,成绩最好的同学可以选班里任何一个座位。

除去第一档成绩的同学之外,其他人就得按照老师选定座位去坐。

听众的成绩一直是中排,能挑选的位置有限,必须是老师划定的区域,于是在一次月考之后,跟失踪的两个同学之一,成了同桌。

原稿将这位同桌,称之为甲,甲同学,成绩平平无奇,平时是个很沉默的人,怎么说呢,多数这样的人好像都是中层,成绩不突出、做人不突出、没什么朋友,大家见了面可能都不认识,在班里属于隐形人的存在。

不巧,听众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很平静地当同桌、很无声地在一起学习了一个月,直到,下一次月考将两人分开。

听众本身,也是不会记这种同学的人,毕竟,多数人只会记住班里最有特点的那几个,尤其成绩好、长得好的,其他的学生,似乎没有必要记住,将来,也没必要发展这样的人脉。

直到,班里发现了两个同学失踪。

但是,听众觉得,失踪的两个同学能被发现失踪,不是因为老师同学们发现他们不见了,而是他们的家长发现了。

等家长闹到了学校,学校才警觉,啊,好像少了两个学生。

家长在学校大闹,非要学校把孩子还给他们,但学校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没人知道两个学生去了哪里,奇怪的是,明明每天都点了名,为什么还是没发现人不见了?

这太奇怪了,老师每天早上都会来检查人数,早读、上课、课间操、体育课,一天下来总有无数次点名,怎么会有人消失之后没有一个人发现呢?

学校也急了,他们可不想背上让学生失踪的黑锅,于是赶紧调监控,但倒霉的是,监控是一周一覆盖,也就是说,一周之前的监控已经没有了,最新一周,可能找不到什么。

没办法,学校直接报了警,交由警察来调查,顺便证明学校的清白。

事情如果这个时候被查了出来,那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就在于,警察来了,人也没找到。

监控仅存的记录显示,一周内,学校都没有这两个同学的踪迹,也就是说,他们至少失踪了一周以上。

而一周之前的监控,全没了。

那时候的监控不像现在都可以自动上传云端,只要服务器没坏,就能无限期保存下去,警方可以轻松调取,学校的监控说只有一周,就只有一周,前面的内容会自动全部删除,将内存空出来留给下一周的监控内容。

在监控里查不到,警方只能去问班里的同学老师,甚至是检查的学生会成员。

最终得出来一个很奇怪的结果——在两个同学失踪的期间,他们的踪迹,是完整的,所以老师同学们才没发现他们消失了。

比如说,当班主任早上来查的时候,看到班里少了两个人,一问,班干部会说他们去厕所了,这是很正常的,高中大家都缺睡眠又起得早,可能刚爬起来就得去上早读了,洗漱之后根本来不及上厕所,不如先到班里签到,然后再去上厕所。

很多人都这样干,并不止两个同学,老师知道学生辛苦,只是上厕所而已,就不会管。

到了早操期间,就说别的老师要找他们,去活动室了,早操少一两个人根本没人发现,加上不少同学就是那段时间去给活动室帮忙,老师也不会发现。

至于体育课,完全可以说是请假了、别的老师找、被留课间了,体育老师更不会管,毕竟体育老师平时一直都在“生病”。

这样一来,失踪了两个人,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无所知,他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借口消失在人前,那些借口又不会登记在册,都是口头告知,说完了,班干部就会写人已经到齐。

被这样隐瞒了许久,如今竟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消失的同学到底是几号开始失踪的。

警方也尝试过在学校附近找更多的监控来探寻失踪同学的痕迹,甚至连学校周围的区域都找了,还是找不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警方跟家人都不再抱有期望,他们希望孩子回来,但随着长时间过去,好像只要孩子能在另外一个地方活着就好了,他们回不回来都没问题。

后来警方也尝试过通过侧写之类的手段来寻找两个孩子失踪前最后的路线,但学校是封闭式高中,孩子们从进了校门,有六天都不会离开,根本侧写不出来他们失踪前后的行踪。

但是,听众在高三那年,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到高三下半学期的时候,学校对学生管理得就没那么严格了,或者说,在失踪案的发生后,学校的想法是,如果学生不想来学校晚自习,家长也同意的话,可以让学生在家的,没必要一直在学校待着,万一再出事,学校真的承受不起了。

于是,高三下半学期开始,就有不少成绩好的回家休养生息,成绩差的则是在晚自习时间去找老师补课,白天照常上学,总之,高考即将到来,每个人都在尽最后的努力让自己考高分。

听众的成绩中等,对个人来说,只要正常发挥,有个二本就很好了,于是照常在学校上学,但是,由于晚自习少了很多人,所以晚上写着卷子,有时候就很不想在教室里待着,想出去在校园里走走。

一般在校园里走走是没什么问题的,很多压力大的人都在校园操场路灯下背单词,那样或许自己还舒服点,背得也熟悉。

然而某一天在学校里散步的时候,听众忽然听见了救命声,像是落水的声音,但是明明学校里没有湖,更没有水特别深的地方,听众被吓到了,四处观望寻找,就是没找到声音来源。

走过那一段路之后,又听不见了。

听众对这个事情很在意,担心因为你自己胆小,就错过了救一条命,那将来高考可能都静不下心。

于是听众第二天晚自习,又在晚自习期间跟老师说了到楼下操场背书,再次路过的时候,她明确听见了水声,很像不会游泳的人掉进了水里后不停扑腾地声音,但正常来说,溺水的人,根本喊不出救命,因为水会呛进口鼻中。

这样的事情太恐怖了,听众当即报告了老师,说自己听见了水声,甚至有救命声,会不会有同学在附近掉进了水里?

比如说教学楼上的水塔?

老师也被听众吓了一跳,但没多相信,因为怕学生跳楼,通往天台的路都是锁死的,根本不可能有学生能打开上去啊。

随后老师也跟着听众来到了那段路附近,根本没听见什么声音,而且那段路距离学校有水塔的楼很远,就算真的水塔里有人,也不可能在听众那个位置听见。

出于谨慎,加上曾经有两个学生失踪,老师当晚还是报警了,同时联系了听众的家长,一方面是让警察去看看,水塔里到底什么情况,另外一方面,是让家长带听众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因为高考压力大,产生了幻听。

警察把学校里所有的水塔、水箱、水池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甚至是连听众听见声音的那一段路都挖开了,下面的下水道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但是事后家长拿到了精神病院的检查结果,又说听众没有任何问题,很正常,不算焦虑。

大家都觉得奇了怪了,警察跟老师再一调查,发现听众高一的时候跟其中一位失踪同学当过短暂的同桌,于是警方询问听众,是不是因为太记挂同桌了,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念头,以为消失的同学是被淹死的?

听众觉得不是,因为在那两天晚上,真真切切听见了声音。

子不语怪力乱神,警方自然也不可能相信这种封建传说类型的东西,在交代家长平时多注意孩子心理健康后就离开了。

之后听众回家休息了一个月,重新回到学校后,老师就不让学生在晚自习乱跑了,到点就下课回宿舍,临近高考,别再给学校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听众安分不少,但依旧忍不住去附近的路段试试,奇怪的是,这次回来后,不再听见水声跟救命声。

直到,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就当时丙同学吧,丙同学在四月底的一个晚上,跟听众说,其实那个救命声,还有其他人听见了,但没人当回事。

此时听众才知道,晚上路过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人听见,但只有听众选择报告了老师,还让老师报警了,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你们怎么没告诉老师呢?这样我就不会被当成心理问题送去精神病院检查了!”

“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高考吗?就算那里真的有失踪的那两个同学,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们杀的。”丙同学如是说。

听众沉默了很久,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个?”

丙同学叹了口气:“因为我看你还是很在意,但是还有一个月零几天就高考了,咱们又同一个宿舍这么久,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现在,真的没有比高考更重要的了,你没有听错,但这件事,其实与我们无关。”

或许是把丙同学的话听了进去,听众后面就避开了那段路,开始跟其他学生一样,冲刺高考,在五月底,拍过毕业照之后,离开学校,回家休息,直到高考。

高考结束后,学霸上重本、成绩不错的同学上一本、中流同学开始选各种二本跟本科,还有一些去了大专。

听众成绩没什么波动,很正常地选了一所本科,解放后狠狠玩了一个多月,回到学校拿录取通知书,才又想起这件事来,再次去那段路的时候,又听见了水声,但这次,已经没有救命声了,就像是……喊救命的人,终于被淹死了。

之后很多年,听众都没有回到母校过,直到最近,班里想搞个同学聚会,重新回到学校,怀念过往青春岁月,大家吃过了饭后趁晚自习,去学校见了好多老师,老师们多多少少老了一些。

晚上大家借了一个空教室吃蛋糕,顺便聊聊近况。

听众喝多了酒,有点晕,就去上厕所,上厕所之后,还是觉得晕,就在楼下走走,想起高考前发生的事,重新来到那段路,但是这次,还是听见了水声,这次听得更真切了,是人被按进水里的声音。

就像在听一场广播剧,听众明确听见了几个人,将其中一个人按进了水里,没有丝毫犹豫以及手软,那些声音,都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曾经每天都听见过他们说话。

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时候,他们班,有人联合起来,杀了两个人,并将他们伪装成了失踪,警方找不到任何线索,至今是悬案。

这是一场……完美犯罪。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电台只保证故事品质,不保证真假,但是,如果这位听众所言属实,主播建议还是尽快报警,让警察去处理,好了,现在我们听下——”

故事结束了,广播突然变成了刺耳的刺啦声,像是播放的碟片卡了,司机觉得难听,趁红灯的时候,把电台关了。

车里重新恢复一片寂静,周围还有不少车子,城市依旧热闹,但车子里安静得可怕,像是在另外一个维度。

此时距离傅眉的家,还有两个红绿灯,车子重新启动,司机缓缓开口:“小姐,你觉得刚才的故事,是真是假呢?”

巫望望看她一眼,说:“你故意说给我听的故事,应该是真的,但是,规则还没到,死亡就不会来临。”

如果说此前巫望望还不知道这个副本具体内容的话,通过这个电台的故事,巫望望已经把仅有的信息串起来了。

在副本的背景故事里,应该傅眉等人十五六七岁的时候,高一,九个人合谋杀了两个同学,这两个同学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这九个人,所以,他们在杀了人之后,为了彼此隐瞒,发了同一个誓言。

“我们发誓,我们都要成为世界上最普通的人,普普通通地长大、成为碌碌无为的大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离开、不要发出声音,安安静静地长大,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一样,就像我们曾经做的那样,我们一定可以做到。”

“不要相信任何人,我们只有自己,必要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是陌生人。”

这只是其中三段誓言,另外六段,应该是差不多的内容,都是在警醒自己,他们杀过两个同学,想要自保,必须彼此配合又彼此分隔,要彼此作证,又要彼此陌生,只有这样,他们的证言,才可以被信任。

同样的,他们想要不被发现,就应该当九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们不能被太多人看到,不能成为特别出挑的人,就连出国都不敢,因为一旦出国,将来聚会的时候,就会变成了“出国的那个有钱小姐”,到时候被爆出真相的几率很大。

按照副本的尿性,既然九个人都是凶手,那么,副本肯定是大逃杀剧情,从游戏开始到结束,其实玩家一直都处在被冤魂索命的状态。

只是,巫望望不明白索命的规则是什么,虽然同样不是人,可巫望望多数是给予人希望,本身是吃鬼的,不算了解一般厉鬼的做法。

在巫望望回答完的瞬间,周围的街道好似突然就空了,城市泛红的天空一下变得暗沉,连路灯都一盏盏熄灭,漆黑的路上,只有这辆轿车的远光灯照出一点前路。

车子持续前进,而前方的路应该已经不是往傅眉家走了。

“你怎么知道,死亡的规则没到呢?”司机仅露出来的眼睛一下变得破烂、红肿、流脓,眼球里充满了各种水里才有的小生物,血泪流出来的同时,混着脓水跟蛆虫,还有蚊子幼虫一起往下掉。

从眼睛的状态就可以看出,司机至少在水里泡了好几个月,身体已经被那些生物当成巨大的食物了。

巫望望沉默地看她一会儿:“因为我没有违反规则,我遵守了我们的誓言,如果誓言没有用,那你应该早就动手了。”

那一句句保证了完美犯罪的誓言,何尝不是凶手们让自己不被厉鬼杀死的能力呢?

誓言,也是惩罚,惩罚他们永远只能为杀过两个人而赎罪,只要他们永远地装下去,就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司机猛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像是音波攻击,一下一下敲打在听者的脑壳上,不过巫望望对这种鬼魂常见的手段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装出痛苦紧张的样子。

还没犹豫完,司机已经笑完了,继续说:“你说得对,你们没有违背誓言,但人是不可能永远过一种生活的,你们会长大、会变成一个个不甘心只当普通人的、贪婪的人渣,杀过人,就永远不可能当普通人了,不可能的。”

在一声声尖笑中,巫望望被送回了小区门口,那辆车子跟司机都不见了,周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不是鬼打墙,也不是幻境,那个厉鬼,真真切切地把她送回了家。

巫望望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转身走进小区,回到出租屋,她环顾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观赏门,开始找衣服洗澡。

此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如果是平时,巫望望已经关灯睡觉,但经过今晚司机的事情,她在考虑这个副本到底应该怎么过,那个司机,为什么要突然把剧情告诉她呢?

不会是因为厉鬼想跟恐怖电影一样,报仇还要先预告一下。

副本的剧情不会没有任何用处,她既然来说了,那就证明,告知傅眉这件事,很重要。

巫望望思索良久,重新拿出那张纸条,同时找出纸笔,将娇娇跟杜落纸条上的话也写下来,排在一起。

这些誓言里面,都只重复一个意思:他们以后不要玩得太熟了,将这件事忘掉,从此当一个普通人。

换句话说,保护他们至今的,是这些誓言,那么,反过来思考,司机播放了那个鬼故事给傅眉听,会不会是因为……司机想恐吓傅眉,让她意识到,当年他们做下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就是那个听众,或者说,他们当年的同班同学。

该说不说,同伴同学永远是最容易发现他们杀人的,一旦表现得有哪里不对,同学跟老师一定会意识到,而他们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只能班里的人很信任他们。

当然,也不可能九个人全都相信,而是说,这九个人里,有人被绝对相信,有人被绝对忽略,就像是那两个消失的同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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