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农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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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方贺清下次出门还有一段时间，这期间方贺清只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她也会做饭，但是只做饭，不洗碗。吃了饭就带着锦儿去娘家转转，带着两个孩子认几个字。其余时间就是自己学习。珠珠给了她很多麦冬种植的资料，方贺清一直在认真钻研。

兰春华成天阴阳怪气，尤其是从上面吴水龙房子下来，更是经常指桑骂槐。只不过，骂的对象从一开始的方贺清，逐渐转移成了张丽华。

“一天要求死多，都到农村了还当自己是城里大小姐，娘家有个当官的兄弟了不起了。一会儿要吃蒸蛋一会儿要吃水果，衣服还要热水烫了消毒，屁事多……”

一会儿又骂吴水凤，“整天就知道打麻将，吃了饭碗一推，收到炤头上去能累死你啊？外面看着人模狗样的，家里懒成这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方贺清跟方珠珠在系统里笑死了。方珠珠说：“看吧，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她自己亲身经历。”

方贺清叹气，“哎，不过张丽华确实要求太多了。你说她娘家那么厉害，咋个不在城里养胎？那条件不比农村好太多吗？”

而且自从这次回农村后，两人这段时间也很少见面。偶尔见到，也没说什么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理由，只是现在咱们不知道罢了。”方珠珠说，“大姑，你发现没有，你这个大嫂我总觉得她对你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说起这个方贺清也纳闷：“上辈子我一直觉得大嫂这个人虽然爱使唤人了些，但总体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有一年我过生日她还给我送了一盒化妆品……”

方贺清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是，那是她这辈子收到的为数不多的生日礼物。是的，连她的亲生儿女吴锦吴秀都没有送过她什么像样的礼物。最多是拿几百块钱给她。她不是责怪他们，但作为一个农村女人，能够收到那么一份高档的化妆品礼物，让方贺清觉得自己卑微的女性需求得到了满足。

看啊，她也是可以用化妆品的人了。

虽然她偷偷用过几次后，觉得脸上又红又痒。但她也觉得，那是自己山猪吃不了细糠，是自己不受用。对于张丽华的这份情，她一直是很感激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对于张丽华的转变，方贺清十分挫败。不知道是自己识人不清，还是真的没有这个缘分。

“你也说了，那是她能使唤你的前提下。这辈子你都不愿意给她使唤了，她还对你好脸色干啥？”方珠珠忍不住吐槽道。她这个大姑啊，可真是冤大头。

方贺清苦笑，“算了。不说她了，我还是好好学习吧。就像你说的，只要我自己有本事了，何愁找不到朋友呢。”

是的，她一度是把张丽华当做了朋友的。可是后来吴水龙官越做越大，张丽华跟她的交往也就越来越少。逢年过节，一年一年的，张丽华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贵越来越奢侈，整个人也就越来越温柔高级。

偶尔喊一声“贺清，帮我……”，方贺清都觉得自己的名字都沾了光一般，高级了起来。

……

吴家湾不大，人口并不多，算上方家和外来户，顶多就不到三十户人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半天就传完了。

方贺清在吴家闹了几场，村子里的男人女人都知道了。因着吴水凤是生产队长的关系，所以方贺清的这种闹，大多数人都是带着讥讽的态度。再加上方家是外来户，以及吴水凤吴德华的纵容、张丽华的煽风点火，田埂间那些人提起方家，便是说不懂感恩白眼狼。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方贺清无暇理会。她忙得脚不沾地，五六月份农忙，白天她忙着抢收。抢完吴家抢方家，方为民要养病，方伦武为了表示殷勤，去给未过门的媳妇邹家做农活去了。家里的劳动力只剩下吴秀华，连十岁的方强都在家里帮忙。方家的另外两个女儿也回来了几天帮忙。

方为民去县城医院检查了，是肝癌，医生说活不过三年。没有治的必要，最多给开些止痛的药。

家里人难过了一阵子，估摸着是被下了定论，一家人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这件事。

压在吴秀华心头的大事有许多：大女儿方贺清岌岌可危的婚姻，二儿子方伦武挑三拣四的岳家，以及经常逃学跟着村子里小孩打架的小儿子方强，还有可怜兮兮、皮包骨头、却户口都还没有着落的吴秀……

“你爸爸是过两年就要去超脱了，我的苦日子不知道哪天才结束。”吴秀华时常跟儿女们抱怨。

“妈，不要说这些话。”方桂香劝她，方桂容也说，“是啊妈，路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大姐她现在能坚强起来，我觉得就很好。她以前就是太老实了。现在改革开放了，咋子样都能活人。”

话虽这么说，方贺清是坚强起来了，可方家人因此被人指指点点。

没有了生产队长的庇护，方家在这个村子里处处受限。前天马婆子光明正大地把牛放在她田里吃桑叶，吴秀华和人闹了一场。

可吴水凤只站在土地庙跟那些笑话着方家嚼舌根的婆娘吆喝一句：“你们这些女人一天安分点，把自家地守好别啥都强。要不然吃了亏，不要到我面前来哭！”

说完便忙着去打牌了。

吴秀华本想撕破脸皮骂他一回，可想到自己女儿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忍气吞声。什么也没说，气得在家里躺了半天。

“还好你们两姊妹嫁出去了，不然我现在有得操心。”

吴秀华抱怨道。

面对母亲的唠叨和抱怨，方贺清只是默默地埋着头干活。

她的确惹了吴水凤，村上的人见风使舵，导致方家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上辈子她也是因为这些，才一直打掉牙齿和血吞。可是这辈子……她想换一条路走。

当然，除了方贺清，火热的田埂间还有另外一件八卦事——

那就是方贺清的情敌，吴红，离婚回到村里了。

要说这村子里最讨厌方贺清的女人，其实不是张丽华，而是吴红。

这一点就有些像小说里写的了，这个吴红，就是吴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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