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2章

《七天后会成为嫌疑人？》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嘟嘟嘟——”

这声音不是手机里发出来的，而是从巷尾传来的警车鸣笛声。

手机的通话声已经从最初的等待接通，持续到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阮曜灵是个遇到正事不慌不忙的性子，她看了眼屏幕上那一连串座机号码，并没有接着回拨。

既然对方特意用了变声器，显然是不希望自己查明他的身份，那么这串电话号码十有八九是公共电话，并不是他本人的。

所以也完全没了继续打的必要。

她将手机放进兜里，耳边的鸣笛声越来越响。抬眸望向巷尾，只见原本冷冷清清、门口罗雀的空地上站满了人，人群拥挤，两辆警车艰难地在人群中慢吞吞地往前挪着。一边挪着，还时不时地按几下喇叭，生怕一不小心撞上哪个爱凑热闹的路人。

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小巷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逐渐在整条巷子里蔓延开……

“我的天，这是闹哪出啊？好端端的怎么死人啦！”

“什么好端端的啦！要我说这块就没太平过！还好我平时买菜的时候，都特意噢，从旁边头绕，否则也不知道现在躺在这边的人是谁咯。”

“呸掉呸掉，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这一字还没说出口呢，他就一顿狂咳：“什么味道啊？你们有没有闻到？呛得我咽喉炎都要发了，咳咳咳。”

“尸体的味道吧，我看新闻上说，人死了都会有种臭烘烘的味道，这人死的那么惨，那味道肯定会更加难闻。”

尸体腐烂后是会散发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味是不假，但这味道并不会因为死者的惨死而变得更加浓烈。

不过那名老头的嗅觉却是没出错，现场的气味比寻常的腐尸味难闻多了。就这男孩尸体的腐烂程度，是绝对不会产生那么难闻刺鼻的味道的，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比这味道更浓重更刺鼻。

阮曜灵有些纳闷：什么东西，居然能比尸体的味道更加刺鼻？

她轻轻地嗅了一下，却发现这股气味莫名的有些熟悉。

这不是她第一次闻到这股味道，但上一次是在什么地方闻到的呢？

她稍加回忆，就有了印象。

就在前不久自己不还因为距离尸体近，却半点没闻出尸体味而感觉不可思议吗？

其实并非自己没有闻到，实在是周扒皮买的颜料太破了，气味比尸体的味道更加浓重呛人，故而将尸体的味道完全遮掩了过去，这也就是为什么尸体明明已经开始腐烂，自己却浑然不知的原因了。

阮曜灵收回思绪，打算再仔细看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他们不敢进去，又不舍得放弃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只能站在岩石外探头探脑。人群拥挤，竟是将岩石边缘包围成了一个圈，硬生生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有些无奈地想要换个角度一探究竟时，衣摆处传来一股不重不轻的力。

这么不巧？自己的衣服被卡住了吗？

阮曜灵正疑惑着，身后适时地传来一个大爷的声音：“小姑娘，不要过去，那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要看在这边看看就行了。”

阮曜灵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群大爷大妈看死人的时候都不怕，怎么去草堆那边反倒胆小了起来呢？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在那墙边画了两三天了，似乎也的确没瞧见过什么人经过草丛。

紧接着她又听一大妈好心道：“就是讲就是讲，那边动不动闹鬼的，渗人的很。”

这倒是奇了，前脚刚发现尸体，后脚就听见附近闹鬼，这两者间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阮曜灵眯了眯眼，她转过头看向之前说话的那位老阿婆，问道：“阿婆，你刚刚说的闹鬼，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原本站在岩石后的阴影处，背对着大爷大妈，自然是瞧不清她的面容的。然而她现在那么一转头，却是被瞧的真真切切的。

一瞬间，好心好意提醒她的大爷大妈们被吓了一条，他们“啊——”的尖叫一声，瞬间推开三步之遥。

“你你你——”其中一位大妈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一边退着，一边还用手指着她，一不小心竟跌坐在了地上。

跌倒在地上还不忘用脚灯着往后退。

现场虽然吵闹了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却还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作。刹那之间，以阮曜灵为圆心，半径一尺的地方空无一人。

阮曜灵倒也不是故意留着颜料吓人的，而是因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完全没时间擦去颜料，见大爷大妈们都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她很是贴心地往旁边退了两步，拉远了点和他们的距离。

见她没有进一步动作，大爷大妈们才松了口气，嘀嘀咕咕小声探讨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在那边了，她来的那么早，还站的那么近，要么是杀人犯，要么就是神经病。”

“就是讲，哪个正常人敢来这边……”

“啧啧啧，这小姑娘长得么还行，但你看她脸上弄的那什么东西，跟个神经病似的。”

……

他们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阮曜灵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听着听着，不禁想道：还好她不是本案的凶手，不然是真凶的话，听到这话，估计早就跟他们拼命了。

不过……

她算了下时间，警车前不久已经到了巷尾，哪怕开得再慢，估计也快到了。所以说，如果凶手现在拼命的话，估计下一秒就会被警察抓起来吧，那倒也提警方省了不少时间呢。

刚这么想，就见一名警察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他看着很年轻，像是警校刚刚毕业的样子，神情严肃地半抿了抿唇，拿出证件，嗓音温和道“你好，我是晋州市公安局的刑警江秋。有人举报你涉嫌杀人案件，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举报她涉嫌杀人案件？

阮曜灵挑了下眉：除了之前那个落荒而逃的女子又能有谁呢？

她往江秋的身后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名女子。

察觉到了阮曜灵的目光，她瞬间瑟缩着身子往江秋身后躲了起来。

阮曜灵见状，瞬间了然于胸。

那名女子在撞见自己前惊恐万分，想必是不小心撞见了男孩的尸体。她被吓得落荒而逃，谁知道没跑出两步，偏偏又遇见了自己。

而当时自己的身上还沾满了红颜料，那颜料不仅气味难闻，乍一眼看上去还和血液十分相似，所以她下意识地把自己联想成了杀害小孩的凶手。

“杀人凶手”朝着她伸手，除了想要接着把她也给杀了，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吗？那肯定是没有的。

阮曜灵暗自排腹道：难怪跑的那么快，难怪为了逃跑不惜将地上的颜料弄个稀巴烂，原来是跑去公安局找警方来抓自己这个“凶手”了。

得，还真是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她向前一步，薄唇微启，正待开口解释时，却被一声嚎啕大叫抢先喊冤道：“我真不是凶手啊！我真的完全不知情啊——”

这人是谁？居然抢了她要说的话？

顺势望去，竟是之前逃之夭夭的周扒皮。他的双手被警方铐着，挣扎的同时，还不忘一个劲的喊冤。

这周扒皮平时讲话的时候，声音就比较尖锐刺耳。此刻更像是杀猪叫一般冲破天际，囔囔的人头疼。

终于，抓住他的小警察向檐飞忍受不了了，他不耐烦道：“你慌什么？！不是你的话，配合去警局录完口供不就得了。鬼吼鬼叫的，难不成你还做了其他什么违法的事了？”

被向檐飞这么一说，周扒皮瞬间咽了声。

阮曜灵有些不解：就周扒皮的性子如果真和他没关系的话，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但周扒皮现在不知声了，难道这起凶杀案和他有关系？

可是不对啊！她是昨天的时候到这边的，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拆开颜料，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杀人了，她肯定会察觉到，然而她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基本都在绘画，除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实在饿的吃不消了，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个菜包，这中间就再没离开过。如果凶手实在她在的时候行凶的话，就算闻不出尸臭味，也会听到行凶的声音，但她却什么都没听到，那么想来凶手行凶的时间，只可能在她去买三明治的那段时间。

而周扒皮是今天早晨过来的，来的时候衣服凌乱，身上都是酒精味，脸上更有两三个口红印，可见他昨天晚上过得很快活，所以他和此案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那他怎么就偃旗息鼓了？

然而阮曜灵想了想向檐飞的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周扒皮虽然没有杀人，但奈何他平时做的都是一些在违法边缘来回折腾的事，生怕去警局一查，都给捅出来，所以才会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逃之夭夭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思索间，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周扒皮的身上。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恰巧被周扒皮注意到了，他忙不迭的将她给拱了出来，祸水东引道：“要抓你们抓她，她一直呆在这边，肯定知道什么的。”

向檐飞闻言，朝阮曜灵的方向看了眼，他一手抓着周扒皮，一手摸着下巴，喃喃道：“这人瞧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虽然没有认出阮曜灵，但阮曜灵却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轻轻的“啧”了一声，居然这么巧？！

要说这向檐飞和她，也算是“故交”呢！不仅“交情”颇深，“认识”的时间也不短，足足有两三个月了。

那天她正和小摊因为两块年糕讨价还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警车鸣笛的声音，她循声望去，恰巧撞见了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当时的她还是以画遗像维生的，一发现尸体，就相当于发现了生意。

生意来了，她立刻就凑了过去。

地上的死者年纪瞧着不大，也是个学画画的，颜料画笔都是极佳的，想来家里非常有钱，而当时赶到现场的向檐飞更是穿了双最新款的球鞋，也是个有钱人。

不仅有钱，而且就他的行为举动一看就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二傻子，不怎么了解市场的行情价。

一个有钱的死人，和一个有钱的二傻子，可不是最好的客户吗？

于是，阮曜灵自告奋勇为死者画了个画像，一开口就要价五百元。

意料之中的，向檐飞二话不说就给了钱。

手头宽裕了，她也不讨价还价了，直接一张二十元一甩，买了几根年糕和一颗大白菜，打算奢侈一把，炒点白菜年糕好好犒劳自己几顿。

然而她那白菜炒年糕还没吃完呢，就再次遇见了向檐飞。

一天她正在街边给一名大妈画像。这位大妈的丈夫因为犯法被警方抓了起来，独自一人苦苦拉扯着孩子长大。

原本平平安安的，突然发生了意外，某天放学后她的儿子迟迟没到家，她找了很久很久……等她找到的时候，却发现儿子早就死了。

儿子是摔死的，脸朝下，死状惨烈，她找了几名画师依旧难以重现儿子生前的容貌，就在她自责不已的时候，碰巧遇见了阮曜灵。

阮曜灵随便画了两笔，竟像是儿子活着的时候拍了张照片似的，如出一辙。

于是，她隔三差五的就找阮曜灵来画上一副。以前是一月一张，但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记性越来越差，时不时地就要画上一张。

当天便是如此，她照例找了阮曜灵，阮曜灵也照例给她画了像，唯一不同的是，在阮曜灵收钱的时候，碰到了接到报案，前来寻找她的向檐飞。

早在儿子死亡后不久，大妈就得了抑郁症，时不时沉浸在当初儿子死亡的场景无法自拔，甚至以自杀的方式，寻求和儿子团聚，好在她的丈夫出狱了，一次又一次地在死神的镰刀下救下了她。

而这次她的再次失踪，让她的丈夫以为她找了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想要再次自杀，着急忙慌的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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