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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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怜惜地捧起少年冷峻震怒的脸,清了清嗓子——

辛黛平常安抚狂躁的小动物时,都会给它们哼唱儿歌,再搭配一个顺毛服务,毛茸茸们就会向她敞开肚皮了。

一个婉转的声调刚从喉间哼出,少年突然偏过脸,像是猛兽露出它的獠牙般,恶狠狠地在辛黛手上咬了一口。

歌谣的调子猛地一拐,辛黛的声音压抑着痛意,随着向后撤的力道跌坐在了石台上。

她眼角疼得都红了,抬起手一看,白皙的手掌上两道深红的牙印,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丝。

楼玉亭嫌恶地阖上眸,铁链哗啦啦晃动,“滚。”

猝不及防的一吼,吼得辛黛止不住的委屈,哭意漫上眼眶,她吸吸鼻子,剔透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一串串滴落。

她哭起来很安静,白嫩的脸都快成了小花猫,卷翘的睫毛颤啊颤,就是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楼玉亭的世界又恢复成一片孤寂无声,而面前那团热乎乎的气息只是颤抖,像是一只吓傻了的呆兔子。

他冷眼“看”着,唇齿间似乎还余留着丝丝馨香,让他无端生出厌恶来。

“兔子”的气息越来越滚烫,她停止颤抖了,两只机警的耳朵竖了起来,楼玉亭以为她会识趣些离他远点,可“呆兔子”丝毫不吸取教训,竟然胆大妄为地在他身旁搭起了兔子窝!

辛黛伸头看了眼林中张牙舞爪的黑影,两只湿漉漉的眼中惊疑不定,看了看自己快要躺到石台外的身体,又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

见少年没发出任何意见,她又大着胆子靠近了些。

虽然这只灵兽脾性很凶,但至少有仙人设下的封印,不会真的伤害她。

她安心了许多,摸了摸脖颈后的金色印记,仙人说,这三道法印可以抵挡三次致命攻击。

楼玉亭英挺的眉骨动了下,不胜其烦地开口:“离我远点儿。”

等封印解开,他一定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凡人。

暖烘烘的一团僵住,似乎是不好意思,连人带铺都往外挪了半米。

辛黛脸上的热意被凄凄的冷风带走,安静地在披风下缩成一团,哭过一场后,哥哥昏迷不醒带来的不安恐惧似乎都消散了些。

她的心变得异常平静,望着沉黑的天空想,在哥哥苏醒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离开这只凶兽的!

至于怎么让这只凶兽乖乖听话?

辛黛有些犯愁。

天幕像是蒙了一层薄雾,将温暖的阳光都挡了回去,潮湿的露水打湿了辛黛的发梢。

“咳,咳咳咳……”辛黛的脸色憋得发红,梦中仿佛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她费力挣扎,才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缝隙,猛地咳了出来。

她挣了挣胳膊,没挣开。低下头才发现梦中那块重石是紧紧缠在她胸前的藤蔓。

察觉到辛黛醒来,黑色藤蔓像一条灵活的小蛇,攀上她的细颈,吓得她不敢再看,脸上失了血色。

手却伸进腰际的精致荷包中,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她用力地去割身上的藤蔓,却无法撼动分毫。

几只狼围在祭台下,着急地嚎叫,却没有一只敢上来。

“救、救命……”

她泛着泪光的眼无意间对上一双空濛的金眸,少年锐利勾起的眼尾微扬,竟是在期待她的死亡。

辛黛最后一丝希冀“啪”的一声破碎了,绝望地抿起唇不再求救。可惜,还是没能救醒哥哥……

藤蔓似乎看懂了她的抗拒,亲昵地碰了碰少女苍白的脸颊后,就松开了她身上的束缚,缩回了林子中。

辛黛猛地坐起来,披风从肩上滑落,眼中惊疑不定,她迟疑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完好无损。

因为刚才的惊吓,她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出了一身冷汗。

她身上仅穿了一身轻薄的坦领襦裙,纤细的锁骨与湿凉的空气猛一碰撞,激得她打了个寒战,脑子也清醒很多。

楼玉亭失望地闭上眼,声音冷淡:“真可惜,没弄死你。”

才松了口气的辛黛瞬间僵硬得像尊雕塑,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过了良久,雕塑外壳“咔嚓咔嚓”裂开了。

辛黛有些火大地走到他面前,胸膛起伏得剧烈,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被人一戳,就爆炸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昨天突然围攻的饿狼,今天想要把她勒死的藤蔓,想必都是这灵兽的杰作。

她秀气的眉毛一皱,不,是凶兽才对!

辛黛等了好一会儿,胸腔中的火气都快被冷风吹灭时,低垂着头颅的少年也没有给她答复。

那股冲上来质问的勇气没了,辛黛不禁局促起来,弱弱地问:“要不,你给我说声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毕竟是仙人的灵兽,有些脾气是正常的,她不知怎么的惹到人家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哗啦啦——”

铁链不住地晃动,楼玉亭身子一倾,竟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来,他唇色艳红,脸色却极度的苍白,红与白相对,竟显得像一张靡艳邪气的纸人。

辛黛被吓得倒退两步,杏眼惊愕。

反应过来后,她急忙从荷包中扯出一张干净的帕子,矮下身捧住他的脸,帕子擦拭干净唇上的血。

他的唇色淡了些许,呼吸平稳,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

她环顾四周,在祭台下看见了自己的竹篓,虽然很心疼辛苦采的草药,可若是这只灵兽无缘无故死在这,那她不就是最可疑的凶手吗?

辛黛想到这里,轻手轻脚地收回帕子,提着裙子要起身时,手腕上突然贴上来一片冰凉又颤栗的皮肤,宛若蝴蝶小心谨慎地试探。

“别、别走……”似是梦中呓语。

她心中打鼓般地回头,铁链清脆地响动,少年以示弱的姿态,雪白的脸轻蹭她手腕上那一块小小的凸起,长睫不安地颤动。

辛黛抿了抿唇,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塌陷了一角,她小心地避开地上那摊血,挽起散落的浅绿襦裙,挤在了楼玉亭身前。

两个人就像避难的一样,辛黛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他的脸冷得像一块冰,衬得眼尾那道金色的符纹越发显眼,辛黛怕他突然间醒来,只敢用温热的手心贴着他。

等到她自己的手也在潮冷的寒风中降了温后,两块冰相碰,辛黛冻得瑟瑟发抖,缩成了一团用楼玉亭的身体为自己抵御寒风。

少年不安分地蹭她的手心,低声呢喃:“……热……好热……”

辛黛牙齿“咯咯”发抖,感觉自己浸在冰水中,听见一声声“好热”后,她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实。

她绷紧了身体,水润的眼中全是紧张,“喂,你……醒了吗?”

好在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辛黛松了口气,按耐下自己想要逃开的身体。

这灵兽实在太凶了,她不想再被咬上一口了。

*

又是熟悉的灼痛,骨头像是被岩浆烧成飞灰一样……

楼玉亭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次,六根锁妖链禁锢着他,让他连蜷缩的能力都没有了。

冷寂的封印之地只有他一人,偶尔闯进一些不知死活的修士,全都是为取他性命而来。

楼玉亭习惯了独自捱过这种痛苦,只要他没死,离开封印之地后,他会一个一个让他们感受他的绝望。

猛然吐出一口血后,耳边的寂静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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