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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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烟母女二人回到家中，罗青山第二日方回家中，只说是差事繁忙顾不得回家。贺氏一心只在罗凌云的伤势，也未查有异，此事就此揭过。

端午将至霓烟有心约林亦清一起去看龙舟，又怕贺氏不允心中正在踌躇，忽听王府派人来给她送东西。

霓烟心中领悟，忙叫人将送东西的婆子带来亲自问话。

不一时，来了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请安行礼后，霓烟问道：“怎么称呼妈妈？”

婆子回道：“回姑娘的话，老奴娘家姓沈，别人都叫我沈婆子。”

霓烟笑道：“沈妈妈好，不知道王姐姐托你给我捎了什么话？”

沈婆子笑回道：“我们家园子里刚摘的樱桃、李子甚是新鲜，我们小姐记挂着罗小姐爱吃这个，进了老爷、夫人后就打发我过来给姑娘送来，小姐说，自己家的比外面买的强些，是个心意，姑娘尝个新鲜，别笑话她小气！”

霓烟笑道：“多谢王姐姐这么想着我，还劳烦妈妈你跑这一趟，我正好也有几句话托妈妈带给王姐姐，端午节姐姐可否同我一同去看龙舟？”

沈婆子拍手笑道：“罗小姐果真和我们小姐要好，什么都想到一处去了。本来就是我们小姐相约罗小姐同去看龙舟，只是婆子我嘴拙还未说出来，倒让罗小姐先说出来了。老婆子可要谢谢罗小姐了。”

霓烟见这沈婆子这班识趣，忙叫雪儿拿出一串钱递给沈婆子，沈婆子谢赏后，自回府回话去了。

霓烟转身拿出了一个绣好的香囊连同上巳节那日林亦清送他的拓片册子一起交给雪儿。刚要开口，雪儿就笑嘻嘻道：“小姐莫开口，让我猜猜：小姐定是让我将这两样东西送给林举人，然后就问他，”雪儿清了清嗓子学着霓烟的口气：“端午将至，不知林举人可否与奴家共赏龙舟赛事？”

霓烟气笑，拍了雪儿一下：“我竟不知我们雪儿除了爱吃，竟然也会拿我取乐了，可见平日里太纵着你了，去二门外找李妈妈领十板子去！”

雪儿忙收了作态，讨饶道：“好小姐，奴婢不敢了您就绕过奴婢吧。这要是打了十板子奴婢还怎么去给您跑腿传话呀？”

说完飞快的将东西收好，风也似的跑了。

霓烟气的喊她：“慢些跑，当心崴了脚！办完事再回来打你。”话音未落，哪里还看得见雪儿的影子？

端午一早，贺玉璋就来罗府接上霓烟，贺氏心知肚明只嘱咐了几句。二人来到江边，江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贺玉璋难得开窍一会提前在江边的望江楼包了两个包间。这两个包间面朝江边打开窗就能看到赛龙舟的场面，闺秀们即能看赛况还不用抛头露面。为了这两个包间贺玉璋也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霓烟进得包间就看到王玿已然在座，霓烟含笑道：“王姐姐来的真早，想来玉璋表哥半夜就守在你家门口了吧？”

贺玉璋一向不苟言笑，登时被她说的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玿和霓烟说笑惯了，走上前拉她坐下，轻轻掐了霓烟的腮一下，道：“你一向伶牙俐齿，你表哥哪里说的过你？不过今天你是冤枉他了，他一早就出来了，不过不是去我们家，是去了桃林街。”

霓烟一听桃林街三个字，两片桃花飞上脸颊。

王玿见说到她心事，不由得掩口偷笑：“玉璋本想派人去告知林举人又怕假人之口被人传出闲话，巴巴的自己去给他送消息。”

霓烟一听心中更是慌张，两手拉着王玿的袖子，撒娇道：“好嫂子，原谅我不知之过。你放心若是玉璋表哥惹你生气了你就告诉我，我定然帮你出气。”说毕还不忘给贺玉璋一个警告的眼神。

贺玉璋一脸无奈道：“是我替你送信请人的，怎么你又站到阿玿那边去了？我可是狗拿耗子了。”

霓烟道：“一家之中，主是一人。家中之事自然是嫂嫂当家，我不向着主家向着谁？”说毕头靠到王玿肩头。

王玿怜爱的帮霓烟整理了一下发簪，道：“别在我这里讨好卖乖了，去隔壁包房吃茶看龙舟吧。”

霓烟会意，嘻嘻一笑，站起身向王玿和贺玉璋行了一礼，转身出门转向隔壁包房。

王玿看霓烟出了包房，对贺玉璋道：“这样合适吗？让他们人独处一室？”

贺玉璋道：“你不安排，他二人就不见了吗？既然挡不住还不如随了她的心意。这里是我安排的地方林举人也不敢造次。有什么闲话还有你我为烟儿佐证，岂不是一举两得。”

王玿想了想甚觉有理，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

霓烟走进旁边的包房，林奕清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闻声转过身来。看见霓烟忙走上前了施了一礼，霓烟忙还礼，道：“林举人早！”

林奕清：“罗小姐，早。”

说毕二人相视一笑，林奕清：“上次小姐在信中问我：’此生之志为何？’我思量再三还当是昔日张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生若能入仕为官，就一展胸中抱负，为天下苍生计。若为官无望，就回家开馆授课，为百姓开蒙启智，多育良才。"

霓烟听毕，心潮彭拜激动不已，看看林亦清清澈的双眸，平复一下心情：“万没有想道林举人有如此大志，小女子佩服，佩服。不过林举人现是举人身份，即便春闱不中回家还可谋个教谕之职，管理一县之学子，影响一县之学风不比一馆一人影响更广。”

林亦清听罢，拊掌大笑：“小姐所言极是，是我想窄了。”

霓烟忙道：“我随口一说，林举人过奖了，我有一事请教，不知林举人可否赐教？”

林亦清敛容正色：“小姐请讲。”

霓烟道：“那日桃林中，林举人所吹奏的那首《桃源曲》林举人说是尊师所作。不知尊师为何人？可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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