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杀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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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日,赵无疾就拉着满满几车的药材回来,向邓怀英献宝。

“员外果真是做大买卖之人。”邓怀英极尽夸赞,又借机试探道:“员外最近时常叹气,可是遇到什么难题?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员外不必客气。”

赵无疾此时已将邓怀英当作知心人,不过他还尚且保留着一丝商人天性,没有直接将苏木的话全盘托出,而是半遮半掩道:“公子见多识广,可曾听闻半价售卖,能大赚一笔的?”

半价?前几日,任迁大肆收购,如今平城的粮价,简直令人咋舌。怎地这商人会有如此担忧,苏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邓怀英思索半晌也不回话,赵无疾更加心里没底,忍不住问道:“公子,公子?”

“在下虽于生意之事上不太精通,但也听闻一词叫‘贱卖’,若是到了如此地步,怕是能保本已是幸事。”邓怀英故意出言吓唬,管他有何玄机,不如就将这池水搅得更混一些。

赵无疾虽早有准备,听到如此说法,还是忍不住心有戚戚,正准备再多问几句时,院外一侍卫进门禀告,“公子,门外有一药童求见。”

流觞原是在一旁煎药,闻言顿时一脸不悦,自家公子身体还没养好,怎么老是有人不识好歹来打搅。他叉着腰道:“什么药童,我家公子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见的吗?”

“流觞,慎言!”邓怀英板着脸,流觞被数落了两句,气嘟嘟地跑回了药罐小火炉旁。

侍卫继续道:“他说他是薛神医的药童,有要事求见。”

薛神医?几贴药服下,公子状态确实好多了。流觞来了精神,可他这会儿又拉不下来脸,只好侧着耳朵偷听。

不一会儿,一小童被领进了院子,一进门,就直直朝邓怀英跪下,“大人,求你救救薛神医吧!”

“慢慢说,薛神医怎么了?”邓怀英将小童拉起。

“薛神医失踪了!”

小童一把鼻涕一把泪,只道昨日薛神医出门采药至今未归。虽然往常进山采药,薛神医有时也会在山中呆好几天,可今日是固定的义诊日子,她定不会无故失约的。

乡亲们进山寻人,却只在薛神医经常采药的地方,寻到了那把小铁耙。

“那铁耙神医可宝贝了,不会轻易扔下不管,她定是遇到了危险!”

自从孟云飞赴任以来,平城加强了守卫巡逻,连街头赖皮混混都绷紧了皮,轻易不敢惹事。哪儿来的匪徒,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行径?

邓怀英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猜测,继续问道:“可曾去报官?县令怎么说?”

小童抽抽噎噎,“新县令还未上任,薛神医定是遇见了坏人,公子您一定要救救她!”

失踪?流觞早就坐不住了,邓怀英一招手,他连忙冲到身边。邓怀英在他耳边密语几句,流觞应声称是,急忙带着一队人出门去。

城南郊外,山间一破屋内,薛采星正被人拿刀指着,“他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宇文律躺在茅草堆里,黄褐色的麦杆已被染得鲜红。他身上各处有不少伤口,胸前那处箭伤最为要命,此时已经发起高烧说着胡话,若再止不住血,只怕要血尽而亡了。

***

代城,府衙议事厅内,北戎众臣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岂有此理!简直大放厥词!”

“区区求和之人,也敢口出妄言,当心我北戎铁蹄踏平周国!”

威南侯气势逼人,“两国可是缔结了国书,临平侯莫不是想毁约?”

“威南侯多虑了,本侯可是诚意十足前来赴约。”苏木面不改色,环视厅中众人,“只是按国书所言,百万赐银及十万石粮食,需得同时接收,方可算履约。且国书可没说,这粮食是要白送啊。”

宇文笙敛起嘴角,这么说,他若是不同意这条件,岂不是就等于自动放弃了?!周人贯会耍文字游戏,竟让这临平侯钻了空子。

苏木起身伸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个哈欠,“嘶,这北戎的帐篷,本侯还真是睡不惯,我得回去补觉了,你们慢聊。”

说罢,她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任迁大摇大摆地离去。

堂下北戎众人虽心有不满,却又各怀心思,默默盘算起苏木提出的方案来。

十万石粮食,其中半份以半价出售,另半份只要购买货物达到一定额度,直接免费赠送。只是不论哪一种,所有花费都要从赎城的百万钱中直接抵扣。

能有不要钱的,当然是免费的好。

片刻后,左将军魏鸣道:“今年牛羊死了不少,族人们都等着这批粮食过冬,慕容部愿意接受满额赠送!”

周国的衣食物品,在北戎很是抢手,到时候转手再卖一道出去,还有得赚。再说,反正是用周国的赔款购买,又不用再另外出钱,这笔买卖倒也不算吃亏,他想。

右拾遗曹曲白了一眼,也紧跟其上,“别想着好事儿都让你占了,此前大战我拓跋部死伤人数最多,理当我部先选!”

魏鸣与曹曲等人争论不休,都想把那免费赠送的半份,扒拉到自家盘子里。

宇文笙嗤之以鼻,苏木提出的方案,他压根看不上。

钱他要,粮食他也要!周国皆是贪生怕死之辈,一旦他大军压境,说不定那皇帝小儿就屁颠颠把东西奉上。

可一想到朝堂情况,他又头痛欲裂。

皇兄身体每况愈下,左、右丞相争权夺利,拉帮结派,朝堂上众人明里暗里,纷纷开始站队。

之前为了笼络人心,皇兄曾答应战利品可由慕容、拓跋两族先行挑选。

左、右丞相因此名正言顺派出人手,安插进使团中,魏鸣就是依附左丞相慕容氏,曹曲则是右丞相拓跋氏的心腹。

两位丞相如今斗得不可开交,互相防备,想让两部再度配合一起出兵,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可若是宇文笙迟迟不愿同意这方案,只怕要不了几日,两位丞相就会为了这泼天的好处,联合起来闹至皇兄面前,他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等等,宇文笙灵光乍现,临平侯乃是周国皇亲国戚。周人向来要面子,不如,将这群人扣下,就不信周人不拿东西来赎!

苏木刚一跨出府衙大门,便立刻在任迁耳边低语几句,“通知剩下的人,即刻出城。”

任迁转身离开,走街串巷甩开身后尾巴,乔装来到西市口。收到消息后,田斐等人按计划在西市口大闹一场,不一会儿两间坊市的百姓,都闹哄哄乱作一团。

苏木几人则解决掉身后的眼线,隐在坊市外围一批北戎商队身后。待田斐等人汇合,众人混在商队中出城。

守在西市口的探子,眼看形势不对,赶紧回去报信。威南侯收到消息,转瞬间猜到了苏木的意图,即刻传令派人前去拦截。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等派去的人赶到城门时,苏木等人早已溜之大吉。

宇文羌大为光火,“他们定还没跑远,跟我追!”

顺了商队的马匹,苏木一行人快马加鞭,众人早就攒了一肚子气,如今顺利离开代城,大呼解气。

“侯爷智勇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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