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欲全枕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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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行!”烟罗大惊,平日行走都不颤动的金钗此刻因为动作过大,颤颤巍巍从发上直接掉下黄土中去。

白炎转头不可置信的瞧着高台之上从容无波的温之迢:“为什么?!”

下面弟子和长老们却是齐齐赞叹仙尊深明大义,感叹有这样的仙尊坐镇,想必这盛世还可再持千年。

一片嘈杂中,几名涅云派的弟子朝着云溪走来,想将人绑起,白炎出拳将前方几人轰出,烟罗也挡在云溪面前,云溪无意为难涅云派弟子,同时她也信任温之迢,于是对白炎和烟罗道:“没事的,相信我。”

任由几人将自己双手绑上墨藤前,她将恒春剑塞进怀中。

谁知下面长老立马道:“惩罚是一定的,但是恒春剑也该复归原位!”

温之迢凌冽如冰的眼神轻飘飘扫过开口的长老,根本不记得是哪家门派的,事实上在他眼中下面所有人都长着同一副面目模糊,令人生厌的模样,于是不耐开口:“剑是南衍真人佩剑,本该由涅云派收管,这把竹青剑,便接替渊山之争的争头罢。”

随即将竹青剑抛向下面那个最老的。

游长老接过温之迢抛来的竹青剑,向身后人群作以展示,这下其他人便也无话可说了。

温之迢缓缓走下高阶,到云溪面前,微微俯身伸出手,示意云溪将恒春剑交予他。

云溪一错不错的盯着温之迢的双眸,两人相视之间,云溪毫不迟疑将恒春剑放进他手心,展开一抹笑来。

随即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温之迢握着还带着余温的恒春剑,迟迟未动。

是了,这就是汉云溪,对于自己所亲近之人便永远报以诚挚极致的信任,连面对背叛,她也永远不会哭求质问,永远不会失控丧失理性,她对他永远是师弟,永远妥帖包容的近似无情。

温之迢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之后也再没见过。

云溪穿过人群,瞧着一双双愤怒质问的眸子,眼前确和千年前灵止之战中同她并肩作战却仍再也没能睁开眼的眸子一一对应,他们都是他们的后人,云溪这样想着。

却撞上一双沉静微微带着复杂的瑞凤眼,是薄奚。

云溪第一次看清她的脸,是张骨相凌厉,雌雄难辨的脸,桀骜浓重的眉眼,极其薄的无血色的唇,白发在兜帽下缓缓飘起。

原来竟是个女子,云溪不由自主又回头去瞧,薄奚却已经低低的垂下头,只能瞧见黑色兜帽的清瘦背影。

云溪被带着还是回了原来的屋内,鸿方正抱着臂在门口等她。

云溪:“……在这关禁闭?”

一个看着年纪尚小的,规规矩矩穿着涅云派的弟子将她手上的墨藤利落取下,取罢还向云溪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面上带着小孩特有的天真,奶声奶气:“云溪真人,仙尊说了在此地禁闭便可以了。”

鸿方拉着人坐下:“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的好好的你赢来恒春剑吗?怎么突然就去角斗场抢了去。”

云溪坐下,双手一摊,神情很无辜:“我本来真的只打算瞧瞧的,可是到了瞧见了恒春剑的瞬间,我便想到南衍,之后,就情不自禁将剑带走了。”

鸿方翻了个白眼正说着,气的冒火,发髻松散的烟罗来了,身后还跟着眼眶红红的白炎。

鸿方先发制人:“不许哭!”

白炎将眼睛使劲按了按:“我没哭。”

烟罗径直坐去梳妆镜前,将头上的金钗全一个个拔下来,又重新挽起发髻插上金钗。

鸿方问云溪:“你摸到了,可真是南衍的剑不假?”

云溪点头:“肯定是,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为甚南衍的东西四处散乱。”

烟罗将发梳好,缓了一口气,走向桌前坐下:“你还记得那日我用玄岐罗卜筮出来的,南衍在西苑吗?”

云溪:“记得,你的意思是妖骨,木刀,玉笛,恒春剑这些都是南衍在指引我往西苑来?”

白炎挠头:“南衍真人为甚要这样做呢?他是你的师兄若是没泯灭,便也是涅云派的长老甚至掌门,他到底在躲什么?”

几人一时间都没出声,云溪瞧着外面飘见屋内的一片枯叶,口中喃喃:“是啊,他到底在躲什么呢?”

深夜已是三更,温之迢迈步敲了敲云溪的屋门,云溪睡眼惺忪的起身开门,将温之迢迎进门。

温之迢坐在桌前,下意识就扶上茶盏想要倒茶,却生生止住。

他转眼去看云溪,云溪已经速度极快像条游鱼似的又钻进被窝,勉力强撑着眼皮瞧他。

温之迢:“师姐,今日之事你可怪我?”

云溪摆手:“没有,怎么会,我信任你,是你将竹青剑从鸿方那处拿来当新争头的吧。”

温之迢点头后瞧着云溪不说话:“师姐是不是很想知道南衍师兄在哪?”

云溪迷迷糊糊:“是啊,怎么了?”

温之迢低低:“师姐,师兄已经死了。”

“什么?”云溪瞧着温之迢轻轻蹙眉。

温之迢话说出口就愣住,他即便是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从来不眨眼退却,却从来在云溪面前总是犹豫犯蠢,他又后悔说出句话来,他谋划了那么久,觉得比起南衍的死讯他更想让云溪亲眼所见南衍的落魄模样。

于是迅速起身要离去,却被云溪拉住,黑暗中云溪眼眸熠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温之迢垂下头:“不过是我梦见的罢了……不必当真。”

云溪不说话继续瞧着温之迢。

温之迢继续道:“今日师姐将恒春剑交予我后,我在院中练来两招,夜晚便做梦梦见……”

云溪:“梦见什么?”

温之迢抬眼瞧了一眼云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溪晃了晃温之迢的手:“你快说呀,师弟。”

温之迢才继续开口:“我梦见师兄,他死了,于是我便醒了。”

云溪笑了笑,放开拉着温之迢的手,摸摸面前人的头,坐回床上打趣温之迢:“原来是做噩梦了,你还是小朋友嘛?做噩梦要找师姐的呀?”

温之迢也坐在云溪床边,因为未点烛火,只有月光轻泄,温之迢的面色被映照的更加苍白,眉目却愈加艳谲,此刻专注瞧着云溪,轻轻的靠在床边,仿佛真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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