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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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她好像走了?”陈姝探头从篱笆缝隙里往外看,没有看到晃动的手电筒灯光,她侧身用气音小声跟宋致说。

宋致感觉到耳廓传来一股微弱的电流。他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才放开握着陈姝手腕的手。

“嗯。”

手腕湿热的感觉退去,陈姝才恍惚意识到她现在跟宋致靠得有多近。她连忙从宋致怀里出来,后背快要贴上对面的墙壁,小声问:“那我们走吗?”

宋致将手插进口袋里,点头。

两人站在路边,陈姝盯着手机打车页面,“好像没有车接单欸……要等很久。”

这边是乡下,从市区到乡下的车好叫,但从乡下到市区的车却几乎没有。

宋致关掉他的打车页面,点开公交车系统,看到实时公交还有十分钟到站,宋致将手机页面递给陈姝看,“坐公交?”

“好呀。”陈姝今晚没有课程安排,周末的作业也早就做完了,所以她现在无事一身轻,并不介意晃晃悠悠的公交车。她也取消掉自己的打车单子,问宋致:“公交车站过去要多久?”

“五分钟。”宋致说。

陈姝将手机揣进裙子口袋里,慢悠悠道:“那时间很充裕。”

宋致偏头看着她,语气平淡无波:“是跑过去的五分钟,走过去要两倍时间,下一班车要半个小时以后。”

陈姝:“……”

为什么会有人计算时间是下意识以奔跑的速度计算的?!她很不能理解宋致的脑回路。

她叹了口气,伸手捏上宋致的T恤下摆,“跑吧。”

宋致没动,低头看着少女的手不明所以。

陈姝一脸摆烂摆得理直气壮的样子,仰着脸无辜道:“我跑不动,哥哥你带着我跑吧。”

宋致也是不能理解,陈姝每天都练舞的人,体力竟然这么差。他要是真的开始跑了,女生就算捏着他衣服也跟不上。

宋致想了想,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腕骨伶仃,被他的手掌一圈抓住,掌心包裹。

刚才的肢体接触是因为紧急状态的反应,现在被突然抓住手,陈姝怔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宋致已经抓着她跑了起来。

他们穿梭在盛夏的夜晚里。

周围是在夏夜里疯狂滋长的野花野草,翠绿的藤曼交织出浓重的生命力。

晚风吹动,藤叶簌簌起舞。

宋致没有跑很快,但还是能听到身后被他紧紧抓着的女生调整气息的声音。他转头,看到了陈姝在风中散落的柔软头发以及扬起的黄色棉质裙摆。

不知道是因为奔跑,还是赶一班即将到站的公交车,那一刻宋致莫名地感到兴奋。

班车到站时,两位在盛夏夜狂奔的少年少女刚好跑到上车站点。宋致和陈姝前后脚上车,刷码付费后两人从最前头走到公交车最后端的位置。

陈姝在最里面的位置上坐下,宋致站在过道上,下意识看了眼陈姝身侧的空位,又放眼整个车,这个时间点,车子上几乎都是空位,没有必要挤着坐一起。

宋致刚想提步往陈姝身后那排的空位置上坐下,陈姝就激动地推开车窗,一边吹着夜风,一边拍拍她身侧的位置,“这里风好凉快。”

宋致这才慢半拍地在她身边坐下。

车内乘客少,所以没有开空调,窗外吹来的凉意便十分明显,还带着少女洗发露的甜桃香气。

发丝抚过宋致的脸,陈姝尴尬地把头发撩回来,用手在后脑勺后面抓着,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找着什么,随口问:“发圈好像在路上跑丢了,你有发圈吗?”

宋致还未说话,陈姝就笑起来跟他说抱歉,“忘记你是男生了。”

女孩子经常掉发圈或者断发圈,跟别的女孩子借发圈是很常见的事情,有些女孩会在身上多备几个。陈姝也有这习惯,只是她的备用发圈之前被林知语借走了。

宋致瞥了眼被风吹得还往他后脖颈钻的秀发,身体没动,他“嗯”了声算作给陈姝刚才那句话的回应。

他低头回想着陈姝今天出门扎的发圈。

粉蓝色格子款,是陈姝搬来第一天晚上落在浴室里的那一根。

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买的。

陈姝戳着好像在出神的宋致胳膊,伸出手指竖在唇前,小声说:“今晚的坏事,保密哦。”

宋致点了下头,沉默了会儿问:“为什么要做这些?”

陈姝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她让我们不高兴了啊,不高兴了就要发泄出去,她多过分啊。”

说完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恶魔属性被她给抖落出去了。其实她今天带着宋致来老太婆家里作恶这事,已经挽回不了她的乖乖女形象了。

但宋致应该能理解的吧?

宋致的脑回路却没有跟她撞在一起。

他沉思着,琢磨陈姝刚刚话里的“我们”。

所以,今天她是因为他被欺负了,才带着他来到乡下搞破坏的。

不用问出口,因为他的猜测是个肯定句。

——

早上又难得两家四口人坐一起吃早餐。

宋清明更难得地没有享清闲,而是在厨房里洗手做羹汤,跟站他旁边指点厨房江山的姜姚笑着说:“老太太一大早上打电话跟我有小偷偷家了,拔了她种的菜苗,放了她养的鸡鸭,可给她气得半死。”

姜姚笑:“哪有这样的小偷?”

宋清明摇摇头:“我也觉得是她乱猜的。菜苗肯定是偷跑的鸡鸭给啄掉的。”

幕后黑手的陈姝深藏功与名,学着宋致的样子,淡然地拉开餐椅坐下,跟对面的宋致对视一眼,端起豆浆开始喝。

饭桌上,宋清明忽然问陈姝和宋致两个孩子:“国庆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陈姝懵然摇头。这么快就要到国庆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

宋致也说:“没有。”

宋清明和姜姚对视一眼,对他们说:“正好。你们既然还没计划,那要不要国庆假期跟我们两个大人去厦门海边玩?”

听姜姚解释,国庆后面几天他和宋清明要一起去参加医药相关的全国性会议,会议地址设置在厦门。他们正好可以在会议开始的前两天过去,在附近玩一玩。

陈姝没什么意见。能跟姜姚出去旅行,她当然愿意。至于宋清明和宋致父子,她也愿意接纳。

宋致也没有意见。

国庆的前两天假期安排就这么敲定下来。

这日清晨,陈姝和宋致又与住在闻香街的两位小伙伴在半路上会晤,一起骑去学校。

林知语没吃早饭,她挽着陈姝的手进小卖铺买面包牛奶,王子越和宋致都没什么要买的,便在小卖铺门口等着。

王子越看着校园小卖铺的人流量羡慕得眼红,他撞撞旁边宋致的胳膊:“欸致哥,要是我家小卖铺放到这里,一年能赚多少钱啊?”

“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把小卖铺开到学校里?是学校招商的吗?还是要跟校领导们有关系才能行?”王子越琢磨着这事,发现宋致压根没给他半点回应。

王子越抬眼:“致哥,你魂呐?”

瞧见宋致还未回神,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卖铺某个地方。他走到宋致身后,也好奇地顺着宋致视线的方向望过去。

是小卖铺的收银台,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有五颜六色的水笔,还有奇形怪状的发卡和发圈。

他自动忽略掉女孩子用的物品,不爽地问宋致:“致哥,你看上了哪个款式的笔?我家也有哦,你来我家小卖铺买。我家小卖铺都快倒闭了,你照顾照顾我生意呗。”

宋致回过神来,收回视线,言简意赅道:“知道。”

王子越继续探着头,带着些被抢生意的心酸口吻:“哪根笔这么让你喜欢呐?指给我看看,我家要是没有,我给你进货。”

宋致叹了口气,把王子越抻得老长的脖子按回去,“没有,随便看看。”

王子越没想到他早上随口那么一说,晚上宋致就来他家小卖铺买水笔了。

他放下老陈醋的货箱,受宠若惊地擦掉售货架上的灰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寸头:“我还没进货呢。”

宋致从货架上拿了四盒晨光中性黑笔和两盒红笔,掏出一百二十块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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