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爱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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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煌惊愕盛望的强大,有了盛望的存在,他们便可以平安从十二重楼出去。

只是盛望是杀死晏久安的元凶,一旦曦煌将这个真相告诉晏九灵,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

虽然她不一定能够伤了盛望,但是必定会伤了自己。

如今,曦煌想要炼化的神器之一是复仇者的原谅,也不知道晏九灵能否看在盛望对她的关怀上面,原谅盛望。

主要是曦煌现在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清楚。

盛望对晏九灵,好像总是充满着怀疑,而晏九灵对盛望,则是虚与委蛇。

厚朴见妖物散去,慌忙从地上坐起来检查曦煌的伤口。

让他震惊的是,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红色的血肉就变成了一片雪白的皮肤。

那些吞食过她血肉的妖精,也都倒地而亡。

曦煌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笑着说了句没事,然后撑着厚朴从地上站起。

盛望大步走到晏九灵的面前,俯首凝视着晏九灵。

一个童子模样的妖精朝站在妖群之间,一脸阴骘地看着盛望勾唇一笑。

他朝盛望甩出脖子上的人骨项链,项链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串在上面的头骨也在逐渐变大。

虽已无面皮,但是碰撞的牙齿却彰显着它的狠厉。

头骨准备咬向盛望,晏九灵一脸惊惶地喊了句,“小心!”

盛望面色平静,根本没有抬头看向那条骨链,只是抬起右手,让手掌滞在半空中。

刹那间,他的侧面就出现一个红色的法阵,法阵迅速飞向头骨,化成一团烈焰将其团团包围。

头骨挣扎吼叫,疼得那个妖精也捂住胸口,单膝跪在地面上痛苦哀嚎。

其他妖物见状,更不敢有丝毫靠近。

晏九灵面对着盛望的凝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撑着地面缓缓起身。

她知道他心中愤怒,但是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双脚刚要站直,身体却被一股力量给死死地压住,逼迫她再次跪在了地面上。

晏九灵抬头看向盛望,皱眉问,“你做什么?”

“你不准备对我说什么吗?”盛望目不转睛地看着晏九灵。

“说什么?”晏九灵垂下脑袋不想看他。

“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进入十二重楼。我说过,你是我的夫人,一切举动,只能由我定夺,为何,你要去找盛为。”盛望忽然拿剑指着晏九灵,黑色的眼瞳中满是嫉恨,“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

晏九灵无奈一笑,笑着笑着,双目又开始泛红。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盛望,“我说过,你暴戾偏执的行为,是没办法得到他人的爱,只会将爱你的人,越推越远,虽然你觉得,这样就会让我活在你的掌控之中,让你忐忑的内心获得一丝安全感,可你这何尝不是在用暴力伤害我呢?你什么时候,能够学会,不用暴力去表达你的爱意呢。”

盛望收紧了握住剑柄的拳头,白色的骨节却在微微颤动着。

他愤怒地将剑插在地面上,身上散发的灵压将附近的妖物全都震翻在地。

他自以为,这么多年,从未对任何东西存有情绪,唯有杀妖时溅出的鲜血,可以刺激到他的内心。

母亲让他奋进,如此才能改变他们母子的命运。

父亲让他无情,如此才能完成他继承人的使命。

他不觉得自己有感情,也不曾有任何恐惧。

可是自从遇见宋纡禾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刚开始,他只是将她当成自己繁衍子嗣的工具,并未将她放在眼里,晚上也只是照常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

她活泼、爱笑,没有寻常闺秀的冷淡、自持,总是用尽各种手段在他的面前晃悠。

虽然并未激起他的任何情绪,但是他总觉得她像太阳那样滚烫、刺目。

有一天,她突然否定自己。

看着自己在擦拭佩剑,她走到自己的面前,问,“你不觉得你现在做的,是错的吗?”

他厉色看向宋纡禾,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否定他的行为。

宋纡禾笑盈盈地坐到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一些,“你不觉得,那些妖精很无辜很可怜吗?从你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是正确的,因为你身边的人就是这样告诉你的。但是,妖精的命,也是命啊,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妖,却无辜被害,你的心中,会不会非常恨。”

盛望冷冷一笑,继续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宋纡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若无其事地看着盛望手中的那一把佩剑,“你杀妖的时候,有认真看过他们的眼睛吗?”

盛望一脸嫌恶地将宋纡禾的脸推开。

宋纡禾笑着坐直身体,歪头直视着盛望的眼睛,“很多人,杀生的时候,是不会看对方的眼睛的。即便要看,也是看他们的表情。因为,他们恐惧求饶的模样,会让他们享受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快感,这也就是有些人不尊重生命的原因,但是,直视眼睛,却能杀生者瞬间置于被害者的立场,让其感受被害者的情绪。恐惧、不安、无助以及,对亲人、活着和世界的眷恋。”

盛望睨视了宋纡禾一眼,并未将她说的这一席话放在心中,但从那以后,他每次杀妖的时候,都能想起宋纡禾的这一席话,都会控制不住去看那些妖物的眼睛。

他从他们的眼睛里看见了恐惧、无助以及对生的渴望,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那个在剑下瑟瑟发抖的妖物。

当他手起刀落,温热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时,内心却产生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他厌恶这种情绪,却无法将其摆脱,因此每次杀妖的时候,都是先毁他们的眼睛,并且将自己内心的愧疚迁怒到宋纡禾的身上。

再一次找到宋纡禾,她正在阳台上观赏夕阳。

火红的衣裙,纤细的背影,以及垂落在腰间的黑发。

他愤怒地扯过宋纡禾的身子,然后紧紧地扼住她的脖子。

他的力道很大,宋纡禾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可是,他并未在她的眼中看到恐惧,而是看到了发自内心的一股得意和欢喜。

宋纡禾伸出双手,想要去抚摸盛望的脸。

盛望压住怒火,用力地将宋纡禾推倒在地,可此时的宋纡禾,却抓住自己酸痛的脖子开始大笑。

盛望一脸愤怒的看向宋纡禾,“你笑什么。”

宋纡禾缓缓起身,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夕阳。

墨绿的森林上方,是被晚霞染红的天空。青红相接的天幕下,是爬满了栏杆的红色玫瑰。

宋纡禾微微回首,然后伸手抓住盛望,将其拉到自己的身侧,“你看,这一幕是不是很美。”

盛望眉头微蹙,想要将宋纡禾给甩开,可是宋纡禾死死地抓住他的右手,娇嗔道,“不要那么激动嘛,我可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花妖在这阳台上种下这么美的玫瑰。”

盛望始终不明白宋纡禾想要做什么,可是当微风拂过他的脸颊,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却让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远处的风景。

此刻,他的内心感受到一股难得的安宁。

宋纡禾抬头看向盛望,“玫瑰还能开七日,希望能在你的心中种下一片繁花似锦。”

盛望凝视着宋纡禾的眼睛,很想将宋纡禾推开,但是任凭手背青筋暴起,拳头如何颤抖,都没能下得去那个手。

他有时候觉得宋纡禾像个疯子,明艳、活泼,对他没有丝毫畏惧。

可是,他有时候,又很爱她发疯的模样。她是真的,不怕死吗?

抬头看向远处的风景,他只觉得,今晚的风很暖,空气很香,世界很静,身体很轻。

那夜之后,盛望每每在外捉妖时,都会想起这句话。

玫瑰还能开七日。

他数着日子,从一,数到了七。

第七日,他忍不住匆匆赶了回去。

那夜,天空突降暴雨,而他也因和一只大妖搏斗,身受重伤。

门中弟子都让他缓一缓,但是他还想再看看阳台上的花,以及,花丛中的她。

他御剑飞行在白色的雨幕中,鲜血顺着雨水流淌在剑上,如碾碎的玫瑰。

回到玄牝门,可阳台上的玫瑰,已经在暴雨的拍打下尽数凋零。

盛望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失望,可转念一想,又该是理所应当。

他的世界原本就是一片黑白,哪里会有那么多色彩。

盛望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嘴巴却控制不住呛出一口血。

鲜血喷溅在地面上,最后在雨水中缓缓晕染,绽放。

他迈步正欲离去,但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最后倒在了地面上。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宋纡禾在耳边唤他。

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出现一抹绚丽的红。仔细一看,竟是插在白色瓷瓶中的一朵玫瑰。

玫瑰很美,好像用尽所有的生命力去绽放。

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惊醒了趴在桌边休息的宋纡禾。

宋纡禾立即起身,抬头看向床上的盛望,一脸欣喜地说道,“夫君醒了。”

盛望止不住咳嗽,肺部还有些疼。

宋纡禾立即将捧在手心中的药碗端到他的面前,然后喂他喝下,“你身受重伤,为什么还要冒雨赶回呢。虽然现在已经立春,但是岭北的暴雨寒冷刺骨,你这身子是挡不住的。”

盛望一脸不屑地推开药碗,但是宋纡禾的态度依旧坚定,“我担心药凉了,一直将药碗温在手心里面呢。现在你身体受寒,必须要趁热喝下去。”

“药凉了何不让下人去将它温好,非要如此矫情地捧在手心。”盛望一脸冷漠地看向旁侧。

“药如果在炉子上热一遍,药性会变的,再说了,我还不是希望你一醒来就能喝上药嘛。”宋纡禾微微撅嘴,脸上带着三分委屈,“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日,我守了你三日。我知道你不喜与人亲近,所以这三日,我亲自为你换药,亲自为你退烧。我温着这药,还不是希望你能立刻喝下嘛。看着你这满身伤痕的模样,我心里真的,快疼死了。”

宋纡禾的双目开始泛红,盛望抬起眼睑,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他移动视线,希望宋纡禾能再次将药递到自己的面前,如此,他一定会勉为其难喝下,但是没想到宋纡禾竟然站起身,然后将药放到桌子上,“既然夫君不想喝,我也不想勉强夫君。”

盛望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始终没有说出口。

宋纡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开了房间。

盛望看着她垂首关门的模样,内心顿时涌起一丝懊悔。

他按着自己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被宋纡禾牵动情绪。

她作为自己的妻子,一个不中用的附属品而已,他为什么要如此在意。

可自宋纡禾走后,他的眼前时不时会浮现出宋纡禾的脸,尤其是瓶中的那朵玫瑰,显得格外地刺目。他让下人将玫瑰拿走,可是依旧忘不掉宋纡禾的面容。

盛望愈发控制不住思念和猜疑的情绪。原本他的内心如同一滩平静的黑水,可自从宋纡禾进入之后,便在他的世界上掀起了无法压制的风浪。

每当仆人给他送药的时候,他总是愤怒地将药碗掀翻在地。

他一直等着宋纡禾能够亲自过来探望他,可是久久没见她露面。

她是真的生气了吗?

她怎么能生他的气,他可是她的夫君,在这个世上,女子本就该以夫君为尊,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

思考一番,盛望拖着未痊愈的病体,来到宋纡禾的房间。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宋纡禾端着药,准备出门。看见进屋的盛望,她嘴角上扬,正欲问候,没想到盛望却抬起右手,用牵引术,将她重重地摔打在墙上。

他必须得让宋纡禾感受一下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如此,她便再也不敢忤逆自己。

白色的瓷碗撞在墙面上,瞬间变得粉碎。

药水四溅,破碎的瓷片飞到宋纡禾的脸上,将她的皮肤划出一道红色的口子。

她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一声。

盛望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冷冷地说道,“装什么装,还不快起来。”

“夫君这是做什么?”宋纡禾抬起眼睑看向盛望,眼眶中泪光闪烁。

“作为你的夫君,缠绵病榻,这几日你该好生照顾我才是,为何久久不见你露面,你究竟是如何履行你作为妻子的责任的!”盛望质问道。

“原是如此。”宋纡禾捂住胸口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对不起夫君,前几日我因为担忧夫君的病体,日夜不眠,最终也染上了恶疾。我原是想继续照顾夫君的,但是自我回房之后,便一病不起。即便我强行让惠儿扶我起身,也没办法下地行走。今日我病症方好,才端着药准备过来看望夫君。如果夫君不信,可以问问贴身照顾我的下人。”

盛望看着宋纡禾那弱柳扶风的身子和苍白病弱的面容,握紧拳头,心中逐渐生出一丝不忍,“为什么不让下人来告诉我?”

“我不想给夫君徒添烦扰。”宋纡禾委屈巴巴地看着盛望,最终忍不住哭出了声,“对不起夫君。”

盛望眉头紧蹙,僵硬的内心被宋纡禾这哭泣的模样撕成了千万片。

思考良久,他最终还是放下身段将她扶起,“好了,别哭,我最讨厌女人哭。”

没想到宋纡禾却哭得更厉害了。

盛望心中有些不耐烦,但是宋纡禾忽然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卧在他怀里的模样,就像一只柔软的小白兔。

盛望的心,第一次软了下来。

想起刚刚将宋纡禾打到在地的模样,他又觉得有些愧疚。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宋纡禾,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疚。

想起插在瓷瓶中的玫瑰,盛望用生硬的语气问道,“你喜欢玫瑰?”

“嗯。”宋纡禾抬起眼睑看向盛望。

看着宋纡禾楚楚可怜的面容,盛望控制不住心跳加剧。

他微微咽了口唾沫,然后别过头去,“那以后,我都为你带一朵回来。”

宋纡禾止住哭泣,澄澈的眼瞳中溢出一丝欣喜,“那我要夫君眼中,最漂亮的一朵。”

盛望微微点头,心中的雾霾烟消云散,嘴角也控制不住缓缓上扬。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快乐。

拥住宋纡禾的时候,就感觉拥住了整个世界。

以前他活着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完成父亲的任务。

母亲是妾,而嫡子盛为心慈手软,无法成为玄牝门的继承人。因此,他自幼便接受母亲的教育,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改变他们母子的命运,让他们回到玄牝门,让母亲成为尊贵的夫人。

自他有记忆的时候,母亲就训练他杀生。

刚开始,是蚂蚁、蟑螂、老鼠,后来,就变成了小狗小猫。

母亲告诉他,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自己不杀别人,别人反过来就会杀他们。

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猛虎,而不是被捕食的小鹿。

蚂蚁蟑螂尚且容易,但是小狗小猫,他却下不去那个手。

他们毛绒绒的皮毛和柔软温热的身体让他切实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他实在狠不下心。

他问母亲,可不可以不这样做。

母亲却愤怒地给了他一巴掌。

只要他不遵从母亲的意愿,就会遭受母亲的暴力。

脸火辣辣的疼,看着母亲愤怒狰狞的脸,他恐惧害怕,拉住母亲的裙摆,想要祈求母亲的原谅,但是母亲却像个疯子似的对他拳打脚踢。

后来发生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只要他不遵从母亲的命令,母亲就会对他施以暴力。

耳光、拳脚、板凳、藤条……

脑子总是昏昏沉沉的,身上总是乌青的。

每当他向府中的姐姐投去求助的目光,想让他们救救自己,他们都会立即躲开。

那个时候,他太小了,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母亲。

面对旁人的冷漠,他只能给自己一个自洽的理由。

这个世上,不能缺少屠夫。

屠夫不杀生,人类哪来食物。

某日,父亲给他送过来一个小男孩,让他们两个成为好朋友。

男孩生得很漂亮,只可惜,脸上有一道疤。

男孩很怕他,面对他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母亲说要听父亲的话,要哄父亲开心,这样父亲才会把他们接回家。

因此,他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都分享给男孩。

渐渐地,男孩对自己放下了戒心,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

可就在此时,父亲让他杀了男孩。

他不解,明明就是父亲让他们成为好朋友的。

父亲说,他是妖,要想成为玄牝门的继承人,就是不能对任何妖物存在感情,即便有,也必须得将其斩断。让他杀死男孩,就是为了让他以后在杀妖的时候不再有任何犹豫。

面对母亲的催促,面对男孩惊恐害怕的表情,盛望最终还是挥剑将其杀害。

父亲很满意,将他和母亲接回了玄牝门,还让门中弟子尊称母亲为二夫人。

只要能得到母亲的认同,那么就证明一切都是正确的。

遇见宋纡禾之前,他的世界里只有流淌的鲜血、碎裂的骨头和飞溅的血雾,但是遇见宋纡禾之后,他仿佛看见,自己踩着的尸骸上面,开出了绚烂的玫瑰。

死亡的恶臭里,弥漫着玫瑰的香气。

春分时节,百花齐放。

盛望原本是不喜欢花的,可自从在阳台上看到了那片明艳的玫瑰,他开始感受到世界的美。

可是,他只喜欢玫瑰,看见玫瑰以外的鲜花生长其中,他总是会施法毁掉。

他觉得,那些花,不配。

每次外出归来,盛望总会给宋纡禾带回一朵红色的玫瑰。

他赠予她玫瑰,她对他说爱他。

盛望问,爱是什么。

宋纡禾说,爱是尊重,是付出,是不计回报地希望对方幸福。

这个世上,人们都以为,财富、权力、地位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但是只有爱,才能让枯木逢春,让贫瘠的世界繁花似锦。

盛望想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犹豫了一阵,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以前,有被爱过吗?”

宋纡禾答,“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只爱自己,包括我们的父母。”

盛望双目泛红,愤怒掐住宋纡禾的脖颈,“你胡说,我母亲是爱我的!”

看着宋纡禾涨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盛望似乎想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宋纡禾都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的脸。

看着宋纡禾即将窒息,盛望冷静下来,缓缓松开自己的双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让宋纡禾出去。

思考了良久,盛望来到母亲的坟前。

以前,他每年都会来看母亲,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墓前,不说一句话。

只是临走前,会告诉母亲,今日他又杀了多少妖精。

今日,他炸开了坟墓,然后掀翻了棺盖,静静地看着那一副白骨。

良久,他才红着眼睛问了一句,“母亲,你是爱我的吧。”

躺在棺椁中的白骨,久久没有说话。

盛望沉下脑袋,开始流泪。

他努力地想要从记忆当中去寻找母亲爱自己的模样,刚开始是母亲的笑容、抚摸,最后变成母亲的殴打、谩骂,当所有的记忆开始混乱时,他用力地拍打着脑袋,不让记忆继续蔓延。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白骨的腹部。

依稀记得,一只大黑狗将小狗生在了废弃的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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