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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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黃金,

二是銀。

三是惡魔,

四是心。

五是獻祭,

六是病。

七是死亡,

八是鏡。

二之三減四,

以防六成七。

可以少個一,

要五那就行。

王八走樓梯,

邊滾邊爬行。

到九會叛逆,

十便不會停。

-----清純的分隔線-----

經過漫長的火車旅行,我終於抵達威績亞市。

威績亞的九月末,陰鬱的雲雨揮之不去。

我的鱗片上好像凝固著顆粒狀的霜,一摸才發現,上面其實什麼都沒有。

在故鄉,此時空氣總是越漸乾冷。

我會趁龜公不在,偷偷坐在接客用的軟床上。

盯著晴朗卻灰暗的天空,期待著還遙遠的初雪。

這些地方的秋天,好像只是冬季演奏前的調音。

京城的秋天則完全不同

槭葉是從鮮活動脈,噴涌而出的業果。

欒樹是從天女素手,傾倒而下的黃金。

地錦是從亭臺磚瓦,爬行而過的疤痕。

腥紅的季節,令我無法自拔。

一回過神來,威績亞的九月就顯得有些沉悶。

「蓮兒,別呆著。把東西帶著,該進屋了。」

「啊,好的。」

第一步

準備一個能完全密合的坩堝、一座作工精良的火爐、一把風力強勁的風箱。

坩堝倒入矽沙與石炭,送進火爐裡加熱。

用風箱全力升溫,直到坩堝中的矽沙裡出現氣體。

過程並不容易,自製的臨時火爐往往溫度不足。

第二步

當確認出現氣體後,在還未冷卻的情況下,用鼓風器具灌入空氣。

等待冷卻,直到呈現粉末狀。

反覆淘洗雜質,濾出顏色相對白皙的微小顆粒,過程困難且耗時,但人力可以達成。

第三步

重複以上兩步驟數十次,直到得到足夠的粉末後,讓我幫忙把粉末運送到現場。

準備好適宜顏色的染劑。

把粉末傾倒在通用模具中,加入水和染劑。

最後一步

用細微攪拌和戳擊的方式儘量消除氣泡,等待冷卻。

將脫模後的假人皮覆蓋在你的鱗片上,時刻確保它們保持濕潤,否則容易因為外力產生斷裂。

雙髻隊長把薄薄的假人皮套上脖頸,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喘。

稍有閃失便會破裂,這些都是我們半年來的心血。

「鰓那邊會不會癢癢的?爹爹?」

「蓮兒,先別碎嘴。」

「夸父飲不乾,盤古流不盡。天山有雪崩落,滙作江水入海。地支末兩位,壬癸相生象。兩儀魔法?潤無聲」

雙髻隊長能保持一個小時左右的濕潤狀態,再久的話假人皮本身會撐不住。

仔細推拉,面具覆蓋住玫瑰色的細鱗,現在的他看上去像個畸形的小怪物。

頭髮已經染成深褐色,捲在樹枝上再抹上一層白米漿糊,乾燥後梳掉硬殼。

一頭棕色捲髮便大功告成。

在兩鬢留下兩道耳邊鬢捲,遮掩面部輪廓。

戴上遮面紗,必須要有一定的透明度,才不會引起懷疑。

吹熄旅館房間中的一半蠟燭,盡可能模糊不自然的下頜與顴骨。

「啊……啊……呃……」

隊長收緊聲門,不斷靠肌肉調節氣柱的長短粗細。

尖細、微弱、語尾下沉,並有些沙啞。

把人類語的四十四個基礎讀音念過一遍,來回調整咬字和聲調。

「噢!你可以稱呼我為普列塔夫人,甜心。」

隊長掐著嗓子,發出女性的嗓音,語調慵懶又漫不經心。

「還行嗎?」

「我不知道,應該可以?」

「好,躲起來,麻溜點。」

我立刻滾進床底,安靜的趴在灰塵海上。

「妳不能找個乾淨的地方躲?藏在衣櫥裡不行?」

「萬分抱歉,衣服就交給我來清潔。」

門板被稍嫌不足的力道扣擊,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響。

「嫂嫂,我來了。」

「噢,進來吧,奧利維。」

奧利維?普列塔,舊王城公社成員。

人族邦聯學術委員會的委員長,貌似是個了不起的洋鬼子。

「自兄長去世後,已經有一年不見了吧?近來可好?」

一雙尖頭黑皮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盡可能的放慢呼吸的節奏。

「自他去世後一直是那樣,你的工作怎麼樣了?」

「忙得不得了,最近要進行審查的委員人間蒸發,盧耶魔術學院的案子得要延期。」

隊長刻意加入鼻息,讓聲音中帶有恐懼與不安。

「果然,他們還是動手了。」

那雙皮鞋併攏了些。

「嫂嫂,妳是指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奧利維。那些侍奉聖女,卻露出獠牙的卑劣之徒。」

隊長加重了喉嚨的力道,卻差點暴露原音。

於是,他徹底放鬆,再次把聲線拉回來。

「奧利維,你真的認為你哥哥是自殺的嗎?」

「嫂嫂,話可不能這麼說。」

「奧利維,你是個虔誠的教徒。但你該信奉的是勇者與聖女冕下,絕不是那些意圖干政的邪僧。」

「最近和教會方確實有些……小摩擦,但是……嗯……無傷大雅。」

我能嗅聞到他體表鹹味的增加,他稍微流了點汗。血的香味也變得更明顯了一點點。

他大概在說謊。

「如果我告訴你,他們暗中保護那些在處刑名單上的舊貴族呢?他們暗中支持王室復辟呢?」

隊長的聲音誇張的顫抖,連同腳跟都蜷縮,像是小鳥依人的可憐女性。

「諾雷托?緹?阿卡利斯二世,他沒有死,他不但活了下來,甚至還逼你的哥哥自殺。」

「嫂嫂,我體諒妳還沒能走出喪夫之痛。但空口無憑我是不能放縱的。」

「他們已經對督察委員出手了,這還不構成證據嗎?」

我吞了吞口水,希望地板下的委員不要在此時飄出腐敗的氣味。

「別再胡言亂語。」

奧利維似乎已經陷入了遲疑,但應該還不足以說動他。

我緩緩的拔出刀套中的短刀,皮革與金屬間沒有響動或火花。

邊用長袖擋住刀光,邊確保能快速衝出去。

「奧利維,我沒有要求你過什麼,你只要和托雷諾神父當面對質,把那座可憎的教堂從裡到外搜查一遍。」

雙髻隊長掩面啜泣著。

「如果他真的是清白的,我也就毫無怨言了。」

奧利維的重心在左右腳來回轉換,他陷入猶豫。

我推算著他咽喉的高度。

如果他沒有被說服,就立刻殺了他。

畢竟總教頭教導過。

人皮面具這種東西,還是得用人皮才行。

尤其是這種身分的臉,能割下來使用是最好的。

「噓……女士,不要擔心。」

奧利維蹲了下來,想牽住隊長的手。

「我會去的,親自用雙眼去確認神父的虔誠,並給妳一個滿意的答覆。」

隊長佯裝怯生生的躲開。

「毫無虛言?」

他問道

「誠然。」

我將刀輕輕收回套中。

第一時間閃過腦海的,是威廉推薦的南瓜雞肉派。

明明重要的任務剛完成,我卻滿腦子都是食物。

我為自己的愚笨,感到萬分羞愧。

-----清純的分隔線-----

「先生,能把那個陶罐打開讓我看看嗎?」

我把懷裡的米甕抱的更緊了些,雖然做了一點偽裝,但我不確定能不能主動給別人看。

雙髻隊長攔在我面前。

「怎麼?不是已經看過行李了嗎?」

「亞人的全部隨身行李都要檢查過才能放行,不然要請你們出去了。」

雙髻隊長掀開蓋子,露出上層的米粒。

「這只是白米而已,我們龍宮人隨身帶一甕米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嗎?

我不知道有這回事,可能是哪裡的風俗吧。

通過檢查站時,我聽到檢查員小小聲的說著

「怪胎。」

月台上,用明晃晃的亮橘色膠布,標示出精靈、矮人、魚人、獸人專用的候車區。

只要越線,就會被直接趕出車站。

和雙髻隊長併排站在一起,開始一段有些難熬的等待。

肚子好餓,好想吃飯。

背後嗚嗚呼嘯而過的列車激起陣風,幾綹沒綁嚴實的頭髮刮著我的臉頰。

「說是防範外族的恐怖分子,反應真大。」

隊長抬著輕便的行李箱,裡面原本的化妝道具和衣服都已經燒掉了。

和審查委員先生一起,用魔法燒掉了。

「話說,妳帶人皮粉過來的時候,怎麼沒被發現?」

「因為,我是攀在火車頂過來的。」

「……整整三個時辰?」

「是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就被踢出車站。

時間緊迫,只能這麼做了。

手真的很痠,但沒有延誤到皇上的任務是不幸中的大幸。

波濤皇帝,千秋萬世。

「這……這樣啊?攀在車頂啊?」

我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不斷向我抗議伙食缺乏的問題。

「餓了?」

我大力的搖晃腦袋,斬釘截鐵地否定。

「沒有。」

「箱子裡還有餅乾,是蔓越莓果乾和開心果脆片,當真不要?。」

「但是,那是隊長的糧食……」

「少一塊沒什麼,要就拿去,別恁多話。」

隊長在這幾天,不斷地規避克雷克商行的跟蹤,肯定沒辦法好好休息。

要是再餓肚子,就糟糕了。

雙髻隊長可是皇上鋒利的尖牙,怎麼可以讓皇上的利齒出現缺損。

所以,哪怕只是一小塊餅乾,我都不能從隊長那裡拿。

「姆姆姆……好吃。」

我到底……在做什麼蠢事?

但是,這乍看之下像是一片貧瘠石地的堅硬麵點,散發著我無法拒絕的魅力。

當小小口的啃食時,細砂糖若有似無的甜混在碎屑堆中。

牙齒的咬合撕扯蔓越莓果乾時,像是把短刀嵌入豆花裡。

當味道與口感太過強烈時,開心果碎片卻又寡淡的待在一角,散發著柔和的氣質。

被我的牙齒戳刺成異質的碎屑,一併滾入食道裡。

好吃,真的很好吃。雖然嘴巴很乾,但是停不下來。

「大抵是誤點,稍微休息會兒吧。」

雙髻隊長把髮辮甩到身後,因為染回黑色時太過倉促,髮尾還是有點棕色。

「和為父說說,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姆姆嗚……聽露絲老師上課很好玩,這樣吧?姆姆……還有……伊娜想要賣一種油炸蛋糕……還有……」

「吞下去,再說話。」

雙髻隊長沒有正眼看我,而是一昧的盯著對面月台瞧。

那是一隻有點肥胖的貓咪,通體灰藍色,四肢有著波浪狀的靛色花紋。

「爹爹?」

我仔細的觀察那隻貓咪。

貓的步伐輕盈、安靜且穩重。

牠的尾巴半舉,毛髮隨著步履搖擺晃蕩。

既隨時保持緊繃,又隨時都在放鬆,在這兩種矛盾的狀態中找到臨界點。

眼睛狡猾又慵懶的眨動,眼瞳是有點暗沉的金色,像是威廉那隻琥珀一樣的眼睛。

我看得有些入迷了,我偶爾也會緊盯著威廉漂亮的眼睛猛瞧。

「蓮兒,妳覺得那隻貓,吃過屍體嗎?」

隊長突然問我。

「我想……應該沒有,牠的身上沒有血腥味和腐敗味。」

是真的,只有些許果皮和昆蟲汁液,幾乎沒有那種誘人的香氣。

「不,牠吃過。四肢纖細,腹部臃腫,大概是被寄生蟲和腐爛產生的氣體撐大的。」

我好想再吃一塊餅乾,我好想再吃一塊餅乾。

「也許牠只是脹氣?」

「也是有可能。」

隊長摩娑著下巴,很快的又提出另一個線索。

「不過,會潔癖似的,特意把味道去除的這麼乾淨。只有那些以屍體過活,又沽名釣譽的傢伙。」

餅乾,餅乾,餅乾。

「也許牠是一隻喜歡泡澡的特別貓咪。」

「也是有可能。」

隊長再度指出我沒注意到的細節。

「那,牠嘴邊和腳掌不自然的脫毛,會不會是食腐造成的。」

餅乾,好想要。

但是不能再吃了,好痛苦。

「也許牠在換毛。」

「但願真是妳認為的那樣。」

一張黑色的金屬簾幔霎時拉上,激起的強風讓我想遮住眼睛。

火車輪軋在鐵軌上,車身遮住了貓的身影。

「把甕拿好,該上車了。」

「好的,爹爹。」

-----清純的分隔線-----

我弄丟了很重要的回憶。

待在故鄉的最後一天,我不記得是走哪條巷子離開的。

我只知道,是他帶我離開了那裡。

他一路上都牽著我的手,這對我來說很奇怪。

只有沒錢的客人才會買我一晚,然後當成器具進出著我的身體。

而那些願意主動碰我的客人,總是會捏斷我的骨頭。

但是,那個人卻只是輕輕的牽著,拉著我往前走。

我弄丟了他的長相,弄丟了他的聲音。

我只記得,他要我成為皇上忠貞的利牙。

緊握著這一點殘留物,我絕對不會再弄丟它。

波濤皇帝,千秋萬世。

「蓮兒,別再發獃了。把東西準備好。」

「啊……好的!」

第一個待分析物

一小塊糖霜夾心的小圓餅

拿哈威麵包坊產出,在魔術學院內部販賣的產品。

雖然很對不起伊娜,但這都是為了皇上。

「蓮兒,把封印結界的輸出放低,要開始解析了。」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壬水縛、甲木萌、丙火起、戊土積、庚金冶,太陰生陽,而陽剋陰,五行魔法?咒術滯鎖?弱化」

一力降十會。

雖說我很愚笨,解開上面的咒術很困難。

但如果是靠大量魔力強行封印咒術的話,還是做得到的。

畢竟我的魔力很多。

雙髻隊長用刮勺挖開奶油,露出裡側的監視術式。

「有點意思,跟推測的大差不差。這是條件觸發型的咒術,在紋樣被消化後才開始生效。」

我趴在桌前,看著那葉狀的圖騰。

高高聳起,頂端垂落,鳶尾的花苞等待著綻放。

隱隱感受到老鷹的瞳孔,遙遙注視著我的命門,隨時都要俯衝而下。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這是在客人吃下肚之後,借用他們的感官進行監視的咒術。」

隊長朝毛筆尖哈了一口氣,蘸了蘸硯上的墨。

把咒術紋樣畫在卷宗上。

「這玩意兒在學院裡販賣,我倆的情報走漏恐怕比預想的還多。」

「那該怎麼辦?」

「無所謂,在確認奧利維?普列塔執行搜查後,就立刻撤離。大可坐山觀虎鬥。」

他按摩著太陽穴,術式的解析果然很消耗體力。

「蓮兒,幫忙拿杯水,為父稍作喘息。」

「好的……姆姆……」

我急忙把小圓餅吞下肚,大概是因為多放了幾天,奶油的味道有點奇怪。

「解咒是完成了,但妳毫不猶豫的吃是有點……」

我仰起脖子,讓食物更順利的掉進我的肚子裡。

「罷了,為父什麼都沒說。」

我四處尋找著茶壺,直到雙髻隊長等的不耐煩,直接開始下一步分析。

第二個待分析物

一只海鷗造型的青銅紙鎮

雖然偷的時候笨手笨腳,弄掉了其他東西,但應該沒被發現吧?

雙髻隊長用鑷子夾起紙鎮,海鷗被掐住了脖子。

它好像露出了哀怨的表情,但或許只是我的想像。

「甚都莫得,只是普通工藝品。」

第三個待分析物

一個無恥的賣國賊

四肢用鎖鏈拘束在我的床上,便溺沾滿了床單。

因為兩天不吃不喝,他只能虛弱的瞪著我們,連吐唾沫星子的能力都沒有。

「蓮兒……」

隊長用手掌遮住眼睛,低頭唉聲嘆氣。

「非常抱歉,床單我會洗的。」

「罷了,先辦正事。」

雙髻隊長翻找著衣兜,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

「九紫不滅野孳生,心頭豪起無退卻。丙丁生時無知冷暖,北東滅時不曉晝夜。兩儀魔法?剡」

「聽說,他們的頭子是個醫生。」

刀刃被魔力燒的通紅,我能看見周圍浮動的空氣層。

「鄙人畢竟不善清理,只好出此下策,失禮了。」

雙髻隊長按住了他的嘴。

我想,那本該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嚎。

「找到了。」

隊長徒手伸進被燙得焦黑的傷口中,撈出血淋淋的薄牛皮包裹。

「居然超過十二兩重,不可思議的技術。」

我接過包裹,直接開始拆封。

手上都是血的香味,我的肚子不聽話的開始嚎叫。

無法克制的把手指放進嘴裡吸吮,甜美的刺激在我的口腔裡來回衝撞。

「蓮兒,先拆完。」

「非常抱歉。」

明明還在執行任務,我卻只想吃東西。

我為這樣愚笨的自己,感到萬分抱歉。

撕開層層包裹的牛皮紙,上面甚至還精細的繪畫了防潮防腐的咒術紋樣。

我沒有多做理會,撕開最後一層。

乾燥的葉片碎屑,被緊壓成扁長方體。

隨著包裝被破壞,原本齊整的形體緩慢的崩落。

它們的顏色是秋天落葉的那種枯黃,頹廢而墮落。

英雄草,出現在我們面前。

-----清純的分隔線-----

我是一隻沒有羽毛的鳥,在雲與風的亂流裡飛翔。

在詭譎的流體中,試圖找到方向。

「醒醒吧,你根本不是鳥。」

我仍然搖動著鰭與尾巴,假裝這是一片天空。

而不是深不見底的,慾望海洋。

「水蓮?李小姐,妳來回答這一題。」

檸香麥芽鬆餅……楓糖肉桂蛋糕卷……

「李小姐,醒著嗎?冬眠前也得要存糧哦?」

蜜釀醋蘋果……酸鳳梨醬奶酪……

「午餐時間到!」

「午餐!」

我想把手伸進衣兜裡握刀,卻只摸到厚重的長袍。

奇怪?

我拉扯著被雙排鈕扣鎖住的衣帶,尋找我的短刀。

不,不對,我在盧耶魔術學院。

所以……

我透過衣服,尋找著大腿上的綁帶。

短刀好好的掛在扣鎖上。

幸好……

好多長得相似的人類面對著我,咯咯咯的發出海鳥般的笑聲。

奇怪?還不能吃飯嗎?

「咳嗯!李小姐,早安。」

露絲老師用教鞭指著黑板,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好像是在刻意隱藏唇邊的不懷好意。

「鍊金術三大魔力導入觸媒是什麼?」

是什麼?

「欸……接、化、發?」

「不對,是硫、鹽、汞。」

硫、鹽、汞、硫、鹽、汞……記住了。

露絲小姐捏起粉筆,她的絹絲手套上沾上了白色的石膏痕。

如菜刀砍在砧板上的聲響,留下網格狀的花紋。

「再來,請問這個咒術紋樣要使用什麼導入觸媒,才能有鍊金術意義?」

硫、鹽、鎘、硫、岩、鎘……硫……硫……還有什麼?

「硫?」

「錯,這是複寫咒術,只能用於搭建魔力樣本。除非使用高濃度的乙太粒子加工,否則無法驅動任何術式。」

好……好卑鄙……

「好,下課,李小姐除外。」

被留下來了。

肚子好餓,好想去食堂。

露絲小姐直接坐在我的桌子上,翹起二郎腿、撐起下巴,斜眼看著我。

「小蓮,妳最近表現不怎麼理想哦。」

「非常抱歉。」

晚上一直在尋找適合銷毀屍體的地方,真的好想睡。

神奇的是,下課時間一到,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一下就清明了。

「嘛,飄洋過海求學確實很辛苦,我也不是不理解。」

露絲小姐像是坐在樹上的小孩子一樣,搖晃著雙腳,我的桌子也嘎吱嘎吱作響。

「諾,不然這樣,妳當我的小助手,我視情況幫妳加分怎麼樣?」

「可以嗎?」

「沒問題。」

太好了,這樣即使是愚笨的我,也有機會通過。

有那麼一瞬間,露絲小姐的眼神變得險惡起來。

「妳的第一個任務,先幫我把這一鍋油搬去零售部吧。」

「好突然?」

「這都是為了妳的加分,為師也是沒辦法呀。」

「是的!我會努力!」

油鍋的體積很大,但並沒有很重。

扛在肩膀上有點難受。

「這股怪力,果然沒找錯人……」

露絲小姐乾咳一聲,是季節性風寒?

「咳嗯!我是說……唉呀!模範教師真是辛苦呀!」

「是的!辛苦您了!」

傳道、授業、解惑,為人師表果然是傷身費神的事情。

今天的伊娜整個人都包在臃腫的保暖衣物裡,羊絨耳罩、鹿皮帽、便宜的鴨絨大衣裹了兩層。

雖然那條有黃色菱形圖案的圍巾,在她身上很可愛。但好像厚實的沒有必要。

我確認了一下我的記憶,現在應該是九月沒錯。

她正用盡力氣按住口鼻,像是要把早餐全吐出來那樣狂嘔。

一些我沒學過的,短促而急切的字句,從咳嗽的間隙噴吐而出。

「該死的,那個龍宮醫生果然是騙子,咱就知道。」

她又說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字眼,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伊娜!妳好!」

「噢,嗯……咱只是有些私人問題,抱歉讓妳的耳朵髒了,東西請放在這塊石頭上。」

靠近看才發現,她的黑眼圈很重,加上圓滾滾的厚衣服,整個人像是一隻胖熊狸。

「冒昧請問,怎麼是妳送來?」

我小心翼翼的放下油鍋。

「露絲小姐說……」

貨架在地上發出尖銳的刮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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