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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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近几日的荣国府可谓是兵荒马乱,别人姑且还好,只苦了王夫人,恨不得一天厥过去好几回!

先是府中乃至整个京城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很多块玉,显见定是有人仿着宝玉那块玉的样子打磨了来卖的。

但这事儿难受就难受在莫说不知道谁卖的,就算知道了谁卖的,那人也不范什么王法。

可如此一来,本来的天生祥瑞独一份儿变成了烂大街。不止宝玉一人别扭,整个荣国府的人都觉得别扭。阖府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的憋屈感。

过去因有这么一个天生祥瑞,荣府的奴才出去都沾着几分与有荣焉般的自得,下巴都抬的比别人高一些。如今再提这个,却好似满街上的百姓都在笑话他们一样。

说来也怪,过去只此独一份儿的时候,世人也都跟着吹捧定是个天生祥瑞;如今满大街都是的时候,好似世人这才清醒了一般,人人都悄声议论:哪有小娃娃能含着个玉降生的,莫不是当大伙都是个傻子?

这事儿难受还难受在王夫人有口说不清——

现在满京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议论:原来荣国府那个衔玉而生的宝玉的玉竟是个假祥瑞,是买的!是那夫人着人提前买了玉预备着,生的时候再往孩子嘴里一塞……

听说他们还仗着权势让人家十年之内不准再卖!现在十年已过,人家又来京城卖了,完了吧?露馅儿了吧!现眼了吧!

王夫人心里堵得慌!她当然知道都是那卖玉的人胡编乱造,毕竟她再蠢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祸患尾巴。若真是那样还不直接灭了那人的口以绝后患?

可偏偏她说不清,她能怎么办?能拉着当年接生的医婆到大街上给自己作证么?

即便去说了,如今已然没人会信了。

这几天走在府里,王夫人整个人都疑神疑鬼的:一时提心吊胆在哪个犄角旮旯又出现个玉;一时又疑心丫鬟婆子们表面恭敬,一转身就在背后蛐蛐玉的事儿。

王夫人愁得茶饭不进,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不管这玉是真胎里带来的,还是她用什么法子弄的鬼,反正到头来好似所有人都信了外面说的。

她憋屈得上不来气,不知砸烂了多少茶碗,撕碎了几块帕子!

这事儿刚发的时候,老太太也一样的跟着着急,命人拿着帖子去了京兆尹府,要他们捉拿那卖假玉的贼人。

京兆尹倒也乖顺地接了这案子,可是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这贼人藏的真好,还是京兆尹糊弄,反正人是迟迟没有捉拿到。

王夫人知道,贾母也好,贾政也好,都是顶顶爱面子的人,几天过去,此事已经一哄声地传遍了京城上下,许是他们都觉丢人,一个一个的都对她冷了脸,只是如今还没发作罢了……

是以,刚刚三日过去,王夫人生生地瘦了一圈儿。

可是万没想到,假玉这事儿尚在焦头烂额之中,贾琏这里又来了一个中毒。此事一出,所有人都无暇关心什么凭空多出来的玉了。

当日,几位老大夫被问贾琏中了何毒?他们几人的表情竟是十分耐人寻味,艰难言道:“这个毒还真是不多见。”

据说这种毒药乃是从西洋传进来的,功能类似于壮/阳药。长期少量服用这种毒药,对身体伤害倒是不大,就是越来越喜欢女人,中毒至深乃至于没有女人活不了。

且这毒性令人喜新厌旧,随着毒药在身体里堆积,会对熟悉的人越来越没有感觉,反倒对陌生人充满了新鲜感和探索欲。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一种‘能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外面乱搞女人的药’。

当然,药本身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大的伤害,但是整天出去乱搞女人,那自然的身体素质就会慢慢下降。能量总是入不敷出么,所以,要想生孩子基本上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末了,老大夫们还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此毒可不常见啊……”

贾琏听完老大夫的话,当时一脸的玄幻表情,仿佛灵魂已然出窍。

而凤姐在幔子后头怔楞了一会儿,竟“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她恨啊!本以为是自己身子不争气,本以为贾琏好色是本性,没想到一切都是别人搞的鬼!想她王熙凤好强了一辈子,怎么就栽的这么惨呢?

众人听见王熙凤吐血,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贾母是最先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的,她悚然回神,惊觉这等家丑万万不可传出去。

于是赶紧命鸳鸯把刚刚听到消息的下人都集中看管起来,又让外头各房听消息的小丫鬟都散了,并告诫谁要出去乱说,小心自己的命!

但是,贾府的消息向来都是属于禽类的,全都自带翅膀。这边还没封锁呢,各房主子就都收到了消息。

凤姐病了,贾琏也病了,多亏这两三年白氏掌家,府中早就形成了层层管理有序的机制,谁倒下了也不至于影响府中事务。

唯独大老爷贾赦此次表现尤为不一般。

要搁以前,赦老爷有两个常住地点——一个是几房美妾的屋子,另一个是哪里有古玩字画哪里就有赦老爷的身影。

但是这回不一样。因为贾琏被查出来中毒已有几年,这对于别人来说只是唏嘘不已——人人都以为贾琏天生好色,谁知居然是中毒!看来这几年竟是冤枉了琏二爷了。

可赦老爷想的竟是:以前我以为琏儿是随我,现在才知居然是中毒。那么我这是随谁呢?进而想到——我会不会也是中毒呢?

于是,赦老爷这些天是忙中更忙,什么宝玉的玉、什么贾琏的毒一概没心思管,一门心思的给他自己请医问药。

多少个大夫郎中来了又走,大夫们再三再四地说:“依我看赦老并没有中毒。”

无奈贾赦不信,他觉得自己天生定然也是高洁的,如今这个样子一定也是中毒!——

都是一群庸医!

赦老爷仰天长叹一声,“看来得到江湖上去寻几位神医圣手了……”

贾琏夫妇双双卧床不起,眼见着非把这事儿闹大不可,无奈贾母也只好歇了想要把这件事糊弄遮掩过去的心思。

她知这次不给贾琏凤姐一个交代恐是不行。

如若是以往王夫人掌家的时候,贾母自会“放心地”命王夫人彻查。可如今是白夫人掌家,贾母却是犹豫了。因她隐隐地觉得,若是真让白夫人查,查出来的结果荣国府恐怕承受不住。

但,不查似是又不行。

无奈,贾母思量再三,只好说道:“如今府中事多,琏儿和凤丫头又都病着,老大家的这几日本就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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