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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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掌柜,可以签文书了。”

辛掌柜生怕唐绾妆下一秒后悔似的,刷刷点点写了一份文书,又誊写一份,盖上自己的印戳,善解人意地说唐绾妆如果没有印戳,只要写上名字按个手印便可。

唐绾妆看了一遍文书细则,没有霸王条款,尤其是违约金那条,如果她违约了,那就赚多少赔多少,没有天价违约金,很人性化。

见唐绾妆签名按了手印,辛掌柜才大胆地得寸进尺,“唐姑娘,你说的这本《西游记》老夫没听说过,如果你可以写出来,每十万字保底酬金十两,还是书肆提供免费的纸笔墨砚。”

缺钱缺疯了,唐绾妆欣然从善如流,又签了一份文书,末了,她询问辛掌柜是否认识州学署的夫子,是否可以引荐她进去兼职。

辛掌柜顿时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大,连连摇头,“老夫一个开书肆的小民百姓,哪能有那等上流门路?不过老夫从未听说过州学署聘用女夫子,城里富庶的人家也很少会聘用女夫子给族里女子启蒙。”

微微一顿,辛掌柜追问,“唐姑娘,你一个瘦弱女子,既要出摊儿,又在老夫这里揽了两个活儿,你再找兼职忙得过来吗?”

教书育人是唐绾妆的老本行,她不会轻易放弃,“辛掌柜,那是我的人生理想,你放心吧,耽误不了你这儿的活儿。”

辛掌柜心生震撼,今天是什么神仙日子啊,让他遇见了这等奇女子,一般女子的人生理想不是妻凭夫贵或者母凭子贵吗?

接下来辛掌柜带着唐绾妆看了厢房,给了钥匙,亲自送她到门外。

唐绾妆左看右看找了好一会儿,也没寻见唐绾雪那几人的身影,转念一想有唐大海陪着,还有个侍卫钱海在暗处跟着,唐绾雪应该是安全的。

麻辣烫得煲汤底熬料油备小料,烤串也得准备烧烤调料,唐绾妆脚步匆然去了调料铺子,粮油铺子和肉铺,买了所需的东西。

唐绾妆刻意向这几家铺子的掌柜打听过,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水产养殖业,只知道河鱼海蟹之类的现捞现卖,卖不完的话,渔民们就会做成干货待卖。

兼职做水产养殖业的技术顾问泡了汤,为此,唐绾妆颓然得不行,耷拉着脑袋往唐老三骡车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心念默动。

既然做不了别人渔场的技术顾问,那她就自己干,在擅长的专业领域大展拳脚,她自己打造一个渔场呗!

“啧……”轻软微风中,唐绾妆自嘲啧舌,开饭馆的本钱还没影儿呢,开渔场的本钱更没影儿呢!

没有谁知道这个负重前行的女子藏着何等心事,更没有谁知道她的到来悄然搅动了这方世界的风云变幻。

“妆娘……”突然,唐绾妆听到唐大海焦急又喜悦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她停步转身。

唐大海小跑过来,绕着她转了几圈,这才舒展开眉头,小声解释,“我们本来在外面等着你,可是雪娘嚷着要去逛脂粉铺子,我们拦也拦不住……”

不等他说完,跟过来的唐绾雪哼哼笑着打断,“大海哥,你咋好意思告状?你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见了我姐猴急成这样,好看?”

唐大海被说得脸红脖子粗,在唐绾雪眼里,他竟然是长舌男,还很不正经?

他眼巴巴地瞅着唐绾妆,希望后者数落唐绾雪几句。

唐绾妆淡然挑目望向后面领着唐星的唐燕,精准捕捉到唐燕眼底闪过的惊慌无措,“雪娘,你买了什么?”

唐绾雪眼珠转了转,“姐姐,我买了三盒口脂,送给燕姐一盒,也送你一盒。”

“好,我们回去吧!”唐绾妆说着抓紧背带,转身便走,有道是日久见人心,相处久了,唐燕就不会把她再当成情敌。

唐绾雪眼尖瞧出了唐绾妆很吃力,她马上伸手去扶篓子,“姐姐,晚饭是不是还吃好的?”

唐绾妆嗯了声,转头看着唐燕,“燕姐,你们回村后先回家商量买骡车,如果商量崩了,你们夫妻带上唐星来伯伯家吃饭,我有事儿要和你们商量。”

唐燕一颗心正像猫抓似的不知该怎么办,听到唐绾妆这样说,心里踏实了许多,高兴地嗳了声,也帮忙扶篓子。

唐大海领着唐星跟在三人后面,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大头蚊子,被孤立了。

唐老三看见唐绾妆一行人走近,他笑着迎上来招呼大家坐车上歇歇腿儿。

唐绾妆把篓子放到车上,给了唐老三车钱,她和唐绾雪的。

唐大海也给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车钱。

“妆娘姑姑,你是代里正,我不能要你的车钱……”唐老三还等着自己的骡车被征为村车,特别,特别担心收车钱惹恼了唐绾妆。

唐绾妆瞅了眼车上的篓子,又给了两个铜板儿,“我当代里正是为了让村民过上好日子,不是为了占谁便宜,篓子也占了车上的地儿,该出一份车钱,你坚持熬一段时间,苦日子快到头了。”

唐老三一个大老爷们硬是没忍住眼泪,抬手抹了一把,驾车上路。

“姐姐,你呀……哼!”唐绾雪被气着了,一路上拧着脑袋故意不看唐绾妆一眼,后者也不问什么,时不时逗逗唐星。

骡车到了村口,大家各回各家,唐绾妆刚走进院子放下篓子,就被唐绾雪拽进了屋子,“姐姐,你……用你们那边的话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唐绾妆揉着双肩,出去对在门口张望的黄氏淡声说她们回来了,歇会儿,折返回屋里,唐绾妆倒了杯水大口喝完。

唐绾雪更气了,“姐姐,童大锤说不要井水钱,唐老三说不要车钱,可是你偏要给钱,还有你做那个什么吃的为啥不用不要钱的竹签?你不会精打细算,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唐绾妆又喝了一杯凉开水,“雪娘,我和瑞掌柜不熟,有偿用水理所应当,唐老三就等着车钱吃饭养那头骡子,我不给车钱等于要他的命,你说竹签不要钱没错,可它是一次性的,削竹签又费时间,铁签子比竹签子方便耐用多了。”

唐绾雪气顺了不少,摆弄着袖口,“我肚里的墨水少,说不过你。”

唐绾妆笑了笑,“有的钱省不得,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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