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番外合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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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3：‘原著男主’卢鸿峰的不甘】

卢鸿峰是不想下乡的，可是家中大哥已经有工作了，家中父母也没有打算将工作退下来给他。

卢鸿峰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大哥的工作，父母就愿意出钱给他买，自己就不愿意？

心里不平衡，可他父母也没办法啊，找不到有谁卖工作，底下还有一双弟妹，不是卢鸿峰就是还在读初中的三妹和四弟。

再说了，新入职的工人，工资福利本就不高，如果将工作传给二儿子，怎么养活一家人？

老大又要谈对象娶媳妇儿，这彩礼可不少。

这年头，一般父母都会顾着老大，因为大部分都由老大来养老的。

所以，卢鸿峰被选中下乡去。

卢鸿峰最后没办法，只能够装作大方的表示他下乡，并有些忧郁的担心乡下日子不好过。

哄得父母将下乡补贴给了他，又给他买了不少的东西，塞了钱，送他下乡。

只是，下乡之后，卢鸿峰就有些不习惯乡下的生活了，不管是旱厕、上工还是吃食等一切，样样都让他不满意。

特别是上工，大队长还总说：你们都是男人，身为男子汉，哪能像个弱鸡一样，连娘们儿都比不上？

卢鸿峰真的觉得自己难受至极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可不仅仅是一句话，而是形容一个人的每日工作。

不管严寒还是酷暑，除了半月一次的放工，真的天天都没有落下。

没到一个月，卢鸿峰就受不了了，不对，应该说刚开始的一个礼拜，卢鸿峰就已经受不了了。

卢鸿峰又不能够表露出来，生怕被人嘲笑，特别是村里的那些泥腿子嘲笑。

首先，卢鸿峰在知青点观察了一圈那些女知青，长得一般、勤快、脾气温和甚至说是软弱的、容易被他控制的。

看来看去，卢鸿峰都没找到，至于那个最为好看娇气的李西糖，卢鸿峰是完全没将她当成目标。

知青这边找不到，就去找村里的那些姑娘。

为什么首先在知青这边下手呢？不属于村里的人，就不会让村里的人站在背后为其撑腰。

知青又是从五湖四海来的，谁会为了陌生人的‘小两口事情’而忙上忙下？

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人选，村里一户人家的闺女，名叫张三丫，手脚勤快，又听话，还重感情。

唯一让卢鸿峰觉得不满的是，张三丫得干自己的活儿了之后，才能过来帮他。

不过，平日还能挖挖野菜，送个鸡蛋什么的，卢鸿峰勉强能接受。

至于你说外貌？不重要，反正对于卢鸿峰来说，不管是城里下乡的知青还是大队里的村姑们，卢鸿峰都没放在心上。

在卢鸿峰看来，自己可是城里人，是读书人，乡下的村姑怎么配得上自己？

自己现在已经浪费口舌和青春来配合这些女人，就已经是她们的福气了。

卢鸿峰不是不想找大队长或者大队支书的女儿，关键是……大队支书的女儿已经嫁人了，要么就还太小。

大队长的女儿是有些家庭背景，当然，是针对在这个生产大队来说，或许能够给自己减轻负担，划分更轻松和高工分的农活儿。

可……

还不是要他干活？哪像三丫那么好，下了工后，偷偷帮他干活，又早早起来，只需要念几句诗，哄哄几句就够了。

如果跟大队长女儿在一起，那么大队长定然会阻挠，要么就非要自己留在这个村子跟她结婚。

结了婚，自己想要回城，大队长定然会卡名额。

卢鸿峰在二选一之中，选择了前者，后者可能前期在生产大队里过得好一点，但可能会阻碍自己回城。

尤其是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后，卢鸿峰更确定自己做对了。

要是跟大队长他家闺女在一起，能让自己参加高考才怪，村里那些跟村民结婚了的知青，哪家不是在闹？

唯一让卢鸿峰觉得有些毛病的是被李知青哄骗的宋至冬身上，哎哟，那真的是……

不过，也让卢鸿峰想到了张三丫身上，宋至冬都能做到的事情，张三丫肯定能做到啊！！

可，卢鸿峰忽略了一个问题，宋至冬是一个人，家中没有长辈约束，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宋至冬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范围。

张三丫不是啊！

本来家里就让她干得重，忙碌完了家里的活儿之后，还得偷摸摸的帮卢鸿峰干活。

之前卢鸿峰还装模作样的在地里磨蹭，现在连地里都不想去那种。

吃的饭食又分了一半给卢鸿峰，干得多又吃得少，休息还少了，这不，累病了。

张三丫还想为卢鸿峰掩饰一下，结果因为大夫说她平日干活太过辛苦劳累，要多休息才行，还说他们这些当父母的苛刻孩子，累死饿死孩子，要跟大队长说。

顿时就气了，谁虐待孩子了？谁家孩子不是这样长大的？

就七八工分的农活儿，比起以前，还是少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儿？

骂骂咧咧的去查，后来发现，什么？三丫这死丫头，竟然偷摸摸的帮卢鸿峰那个男知青干活？

临近高考，因为张三丫的累垮而导致卢鸿峰不得不上工，本来就烦心，结果张三丫的家里人还来闹事儿？

卢鸿峰只想‘呸’一声，打扰我学习？娘的！

要么结婚，要么赔钱。

卢鸿峰怎么可能愿意在这里结婚？咬牙切齿的赔钱后，私底下又去哄张三丫，我现在又不能干，也没本事，只想考个大学，才有本事娶你，让你将来也当个城里人，衣食无忧……

PUA的话术一大堆，张三丫都被哄得团团转。

卢鸿峰为什么舍得下成本去哄她？还不是想着自己将来考上大学，学费生活费什么的，也是一大笔支出。

可，让卢鸿峰万万没想到……不，应该说简直就是噩梦的事情：他没考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卢鸿峰在大家都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等到年边，等到过年，都没有等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都发出了怒吼的声音。

是谁！！！是谁！！拿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肯定是张家人！对不对！！

事关自己的前程，卢鸿峰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第一时间就去张家质问，“是不是你们偷拿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这会儿，卢鸿峰的脸色都有些愤怒的狰狞，同时还带上了其他‘落榜书生’，说不定你们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也是被人偷了。

其他没考上的知青心里都‘扑通扑通’愤怒，有些人就是心里没点儿数，认为自己不是没考上，而是被奸人所害。

指不定，在卢鸿峰的录取通知书一起送来，被张家人给拿了去，为了不暴露出来，一起藏着。

当然，有可能已经被撕毁的这个结果，他们不敢想象。

“就是，你们欺人太甚！卢知青再怎么样，那也是板上钉钉的大学生，国家未来的栋梁！你们这是在跟国家作对！”

“将录取通知书拿出来，不然，我们就去公社举报你们！”

在今年匆忙传出恢复高考的消息到开考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左右，很多已经驻扎在农村许久的知青都忘掉知识了。

根本就没来得及复习，所以，知青点能考上大学哪怕是中专的，也没多少个。

可他们就不服气啊，认为自己也很努力了，答题也做满了，怎么可能连中专都考不上？

这年头，就连是中专都很厉害了，读了中专出来的，最起码都是个工人。

要么就能做办公室的那种，比工人更好的工作，而且……回城的希望近在眼前，谁还乐意一直驻扎在这破地方？

张家人一头雾水，什么录取通知书？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啊？

“说什么呢！谁拿你们的通知书了？呸，没考上就没考上，还敢将这个赖在我们身上？”张老婆子可不是吃素的，指着他们就是破口大骂。

若是其他事情，面对泼辣的老婆子，自然是选择‘忍一时风平浪静’，可现在事关自己的前程，当然不退让。

就跟张老婆子吵起来了，甚至还打了起来，纵观张家有三四个壮汉，可知青们也没退让，好几个男知青，二对一、三对一的打！

等到大队长来到时，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脸都给气红了，“吵什么！闹什么！！！都给我住手！”

大队长对卢鸿峰是真心看不上眼，一下乡就各种偷懒，干活又不行，贼眉鼠眼的总想干坏事那样，还哄骗了三丫那个小丫头。

“大队长，我们录取通知书被偷了，他们太可恶了！实在是不可饶恕！”卢鸿峰就算被拉扯住，也要疯狂的挣扎。

现在，还顾不上要在张三丫面前凹人设了，这事关自己未来前途的事情，就算是撕破脸，打起来，打生打死……都要拿回来的录取通知书。

“什么？张长工，你们拿了知青的录取通知书？”大队长的神色也沉重的凝了起来，盯着张老婆子一家，质问道。

“我们没有啊！大队长，也不知道这些知青是不是疯了，一来到就大吵大闹的，说什么录取通知书，谁见过啊？”

“可不是嘛，邮差都直接送来了，我们哪能拿得到？肯定是他们没考上，在这里冤枉我们。”

“就是，前段时间还哄骗我们家三丫，真是贱骨头，你们这些知青，就是欺负我们农村人好欺负！”

“知青欺负泥腿子啦！！！”张老婆子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那儿哭天喊地捶大腿，一点儿都不在意自称‘泥腿子’。

十八代贫民的清白身份，张老婆子还特别自豪呢！

其他知青气的脸也憋红了，在撒泼这方面，他们的确比不过这个泼辣婆子。

只是，“大队长，好歹我们也是生产大队的一份子，现在出了这事儿，我希望你不要包庇他们。”

“对啊，大队长，只要他们将我们录取通知书还回来，我们什么都不计较，也不要赔偿，只要通知书就够了。”

“大队长，我觉得他们死活不承认，应该去搜搜他们家，肯定藏起来了。”

知青们难道不知道自己来张家闹，会让大队长等人不满吗？

他们知道的，但跟自己的前途相比，这一点不满，根本算不上什么。

再说了，只要找回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自己就回城去了，就算对自己横竖不顺眼又如何？记恨自己也没用，我都走人了。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自己没考上，谁知道明年会不会有人从中捣鬼？

偷我们的录取通知书，该不会是妄想匿名顶替吧？？

突然，其中一个知青脸色都青白了，想到了这一点，怒瞪着他们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此事闹得颇大，大队长看着他们双方各执一词，知青确定自己考上了？确定张家人拿了？

因为……

大队长也不认为知青所里的个个知青都考上了，今天就是无理取闹，也没有任何张家偷了通知书的证据。

好生苦恼，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因为知青的一面之词直接去搜张家吧？疯了吧？他有这么大的权力，都能当小红bing了。

最后的最后，先按捺住双方，然后准备双方都好好聊聊，谁知道……

这群知青是真能闹事，第二天就跑去公安局报案了，报了案，又去举报他们，小红bing都来了。

大队长能怎么样？只能够仰天长啸，沃日你大爷。

还是公安局那边给学校打了电话过去，录取名单里，没有这名学生。

卢鸿峰：不可能！！

其他知青：明年再战！

张家人：娘的，都说我们没偷，污蔑我们，赔钱！

大队长：今年的先进大队流动红旗，还能轮到我们生产大队吗？

为了这件事情，今年的过年都没有特别开心，尤其是知青跟生产大队队员之间，像是撕开了平静波澜的水面，开始翻滚起波涛海浪。

卢鸿峰愤愤不平，准备明年再战时，张三丫被嫁到了隔壁的隔壁大队去了，隔得远，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接触的机会。

卢鸿峰想再找一个如三丫一样的冤大头，可惜，大队里的人都看透他了。

谁乐意让自己闺女给卢鸿峰这样的臭小子糟蹋？

首先，要跟自家闺女掰开来讲，那卢鸿峰知青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是个黑心肝，心肠坏坏的！

其次，赶紧给自家闺女相看去，这些知青没有一个靠谱的，早些成婚，免得又被这些知青撩拨心弦，要么就被媒婆找上门。

毕竟，除了男知青外，有些女知青也挺‘向往’李知青那样，他们都搞怕了，万一自家孩子像至冬小子那个冤大头一样怎么办？

年底又刚好大家放工，相看好了，直接摆酒，顺顺利利的好日子呢。

唯有卢鸿峰，对于别人和和美美的日子，愤愤不平，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发誓，就算我一个人，也要考上大学！

可惜，又是下地又是学习，人累瘦了，还没考上。

直到后来，无需考上大学，就能够自己回城去了，都还没考上大学。

城里的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大哥大嫂生了两个儿子，他的房间都已经被霸占了，父母也只是给他找了个‘入赘’的活儿——嫁人去吧！

卢鸿峰一开始不忿气，可多年来，他的位置早已被替代，父母也习惯了这个二儿子不在身边的日子。

甚至觉得，每个月寄钱给他很浪费，后来都没寄了。

卢鸿峰看着那‘媳妇儿’，满脸嫌弃，可人家家里有个当主任的爹和供销社经理的妈，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等自己考上大学，再踹了这个媳妇儿。

可惜，人家当主任的爹和供销社经理的妈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女儿凭什么能找个‘入赘’的丈夫。

必定要死死的压着对方，再让女儿多生两个娃儿，有了儿子，女儿将来就不用担心养老问题了。

卢鸿峰能怎么办？还不是吃着软饭，勉强笑脸度日？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卢鸿峰数年都考不上大学，又想着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要么下海经商试试看？

想要问媳妇要本钱做生意，结果被媳妇鼓励好好考大学，考上大学了，将来当官儿都不是问题。

干什么要这么辛苦？

主要是……他的岳父岳母知道他什么人，考大学也没有这个本事儿。

养着就养着吧，等孙子再大些，就让他们俩离婚，赶卢鸿峰出门。

什么玩意儿，吃着他们的，喝着他们的，还敢对他们女儿不好？

在孙子十岁时，卢鸿峰被赶出了‘婆家’，才开始意识到他们的险恶用心，势要‘莫欺少年穷’的下海经商。

没有本钱，只能去打工，那时候……工人已不再是最吃香的行业，但他只能够进厂打工。

在厂里找到了一个带娃的寡妇，可惜，寡妇只想让他帮忙养孩子，等孩子长大，就被踹走了。

掏空钱包、掏空身体的想要证明给前妻一家看的卢鸿峰，寒冷中，，喝了口酒，抬头仰望天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一生过得这么苦？

醉酒中，半醉半醒的梦到自己下乡后，找到了一个供养自己的知青，因为无需下地种田，天天只需要学习，考上大学后，那知青供自己上大学。

毕业后，进了一个很不错的事业单位，有个善良温柔漂亮的妻子和聪慧的儿子。

梦中的那个知青……叫什么来着？

李西糖……

啊，好熟悉的名字……

只是，寒风呼啸，雪花飘落，在某个天桥底，一个醉老汉被冻死接头的消息，印在了某个报纸的角落边缘。

【番外05：原主一家子的后来。】

李西糖下乡了，本来，对于李家的人来说，是一件其乐融融的事情。

没有了这个碍眼的东西，又解决了家里下乡名额的问题，李西糖的继母刘红都买了只鸡庆祝一下。

结果，知青办那边来人，说他们家李莲心怎么还没有下乡？要准备了，第二批在下个礼拜出发。

顿时，李莲心傻眼了，“不是，我？我也要下乡？？我没报名啊！”

“怎么没报名？之前我就在知青办见过你，别想着逃避，不然，可要送你去大西北开荒的！”知青办的人皱眉很是不耐。

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谁喜欢？

晴天霹雳一样的砸向了李莲心和刘红，刘红气的咬牙切齿，“肯定是李西糖那个贱种！是她擅自报名！”

李莲心反应过来，也才后怕，“妈，妈，我不想，不想下乡，你，你，快帮帮我……”

抱着刘红就哭了起来，乡下那地方这么苦，她不要去。

刘红是疼爱自己闺女的，可……“莲心，没办法，你名都报上了，除非你现在可以在下个礼拜前嫁出去，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