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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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方姨娘被小厮们拖了下去,厅堂里头似乎有些凝滞,安静了片时,这林从兴同罗氏一道起身,拂了两下衣衫,嗓子里漏出两声不尴不尬地笑来,对赵氏道:“嫂子,既然这犯人已被送问,那我就先走了。”方才方姨娘说了那许多,在场的人对今夜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已都是心知肚明了,但都有各自的算盘。

林从兴想着他这大侄儿林燕飏昏迷了这么久,醒来也难了,今日他就权当没听见此事。来日待林青云袭了爵,有这么个把柄在他这儿,他要做什么林青云都得乖乖听命,以后岂不是万事不愁?

林从业就没想这些了,只双目怒视林青云,道:“青云,这事你须得给我一个说法,飏哥好端端的,怎的会中毒?你与那姨娘,又是什么关系?”姜氏见状,赶忙拉住他,嗔责道:“哎呀,青云是你二侄子,你这么气冲冲的做什么,还什么说法不说法的。”止住林从业后,她又转头对赵氏道:“大嫂,青云,今日也不早了,我们也先走了。”说罢便拉着林从业,跟着三房两个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王瑜见众人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他,便从软屏后边溜走了。

四房夫妻两个才出了仪门,林从业就脱口质问姜氏道:“你这回为何又拦着不让我说?飏哥儿中毒明显就是有人下黑手,难道还不准我过问吗?”

“长官,你当你是在公堂上审案子呢,那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问了,人家就要跟你说实话么?方才那余娘子左右开弓把人都打晕了,分明就是要把你二侄子从这事里摘出来,你去问他,他也是咬死不肯说的,”姜氏说着,拧了一把林从业的胳膊,不顾他呼痛,又继续道:“况且你瞧那沈氏真是个没主意的?你看到她院里那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没有?今日在堂上对着这么多人,也不带怕的。这样的丫鬟被那沈氏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她怎会是个简单角色?今夜这事究竟是谁做的还不一定呢。你且放心吧,就算你不出手,沈娘子也不会让你那大侄儿被人欺负了去,真心疼你大侄儿,你暗中助她一把即可。”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林从业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姜氏这么一说他就想通了,求饶道:“你快放开我,一会儿胳膊被你揪青了,你怎么赔我?”

姜氏这才松开,抬手往林从业后脑勺怕了一下,笑骂道:“我看你是个久惯牢成的油嘴,你穿这么厚的袄儿,我又没用力,怎的能揪伤你。倒是你方才,瞪着两个窟窿责问我,吓我一跳,你怎么赔我?”

“说我久惯牢成,我看你才是,”林从业虽嘴上这么说,还是快步走到马车前,替她打帘子,道:“夫人请上座,你有什么法子,细细说与小的听。”姜氏含笑看了他一眼,两人一齐上了马车,嘀咕了一阵便敲定了法子,四房夫妇两个商量了什么且按下不表。

翌日,沈景晴因着昨日夜里事连这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小欢才摆好饭食,彩云就喜气洋洋地打帘进屋来,朝沈景晴道:“夫人,昨个儿夜里送方姨娘去府衙的人都回来了,说是这方姨娘还没被提到堂上,就来了一群人要给她用刑,那刑具瞧着便唬人。但去府衙的几个都记得夫人的话,死命拦着不让他们近方姨娘身,差点打起来,好在有一名姓夏的推官来了,把那些胡乱用刑的人都赶了下去。这夏推官看着便是正直可靠,若不是他及时赶来,我们的人怕是要跟他们纠缠好一阵,这方姨娘的案子也由他亲审。”

“夫人,这回隔壁院的人想耍花招也不成了,他们这会儿,怕是得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小欢听了也笑,又对着彩云道:“我瞧你倒是有些去茶楼说书的天赋,一大早的,说得是一波三折的,把人给说醒了。”

在笼子里的林燕飏看着她们几个有说有笑,心里头也跟着有些雀跃。方才彩云说的这个夏推官他认得,相当能干,前些年敢以推官之位弹劾了一位二品大员,对方后来连官帽子都丢了。而这名夏推官不仅安然无恙,还也因着这件事名震朝野,今春任期满后,他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方姨娘由这夏推官审,那林青云必会被牵出来,这人向来不畏权贵,更别说林青云一个侯府二公子了。本朝以仁孝立国,林青云谋害亲兄之事被查出,责罚只多不少。

不过这些都是是林青云咎由自取,林燕飏又觉奇怪,这夏推官提人为何要亲自到牢里去?细细思索,这夏推官好像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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