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八章 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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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随着一阵监狱大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已经三十岁左右,提着行李的李安阳和从大铁门下方一个小门里面走了出来。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李安阳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眼角微微有些变化,脖颈间的胡茬尽显岁月的沧桑。

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一辆汽车停在李安阳身边。

林易也成熟了很多,脸上的坚毅也是比之前更甚。林易拍了拍李安阳的肩膀,“对了,当初你的那辆车我帮你开回养老院了,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林警官,这会不会……”李安阳犹豫道,“放心,警察是有法律法规的,你还不至于让我违法。”李安阳笑了笑,轻轻说了声谢谢。

林易再次拍了拍李安阳的肩膀,“走吧,安阳,不要回头,希望别再遇到你了。”李安阳忍住想要回头的动作,微微停住,随后大步前行。

行至一处高坡上,李安阳眯着双眼,抬头看向天空中耀目的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然后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站在温暖的阳光下,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夕阳西下,整个城市被笼罩在金色晚霞中,高楼林立间的宽阔马路上车流涌动,一辆公交大巴车穿行在车辆之中。

公交大巴内站满乘客,有坐着、有站着的。

此刻李安阳坐在靠窗户位置上,默默向窗外,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街边商店,各色各样的高档豪车,还有穿着入时的年轻男女,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变化,面对着如此繁华和喧嚣,他突然感到非常陌生。

安养院还是那个样子,只是附近长满了杂草,似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二层小楼的那个拐角处,一见屋内有着明亮的灯光。李安阳走过去敲门。

“谁?”门被打开,满头银发的王婶儿走了出来,看清楚来人之后,王婶儿开心的叫了起来,“是安阳啊?安阳回来了?”李安阳脸上也是露出笑容,伸手扶住王婶。

王婶儿的腿脚好像出了问题,走路就能看出来,李安阳不知道怎么问,也不想去问。王婶从房间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看到那串钥匙,李安阳眼眶瞬时感到有些温热,那是一串熟悉的钥匙。

“安阳啊,这是好久之前一个警察拿来给我的,他说你父亲的车得还给你,他给了我这串钥匙,让我以后有机会交给你。”看着王婶儿脸庞上认真的表情,李安阳像是想到了那个当初照顾着这座安养院的中年妇女,轻轻点头,扶着王婶儿坐下之后,李安阳问起了王婶儿的腿出什么事儿了,王婶儿道:“老毛病,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只是这几年复发的越来越严重了。”李安阳扶着老人,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说,最终还是放弃了想要安慰的想法。

将老人扶回了房间,李安阳陪着老人待了会儿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的灯被打开,李安阳从外面走了进来,默默的环视着四周,屋内的陈设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只有这里才能让他觉得熟悉和亲切。

李安阳放下手里的包,走到父亲的遗像前。凝望了片刻,从装供香的盒子里拿出了三支供香点燃,插在了香炉上,然后向父亲的遗像鞠了三个躬。

安养院后方的车库里,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屋顶中间的顶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下面停着一辆汽车,盖在上面帆布已经满是蛛网和厚厚的尘土。

李安阳用双手抓住帆布,将它用力掀了起来,一辆桑塔纳出现在他的眼前,几乎是被灰尘呛迷了眼,李安阳默默的站在桑塔纳旁边,眼神中散发着浓浓的哀伤。

李安阳驾驶着桑塔纳拐进了一条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街道,不远处便是他父亲的歌厅,街道虽然还是那条街道,但在时隔多年后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李安阳行驶到歌厅大门外的街边,停了下来。歌厅门头装修十分现代,硕大的液晶屏幕不停变换着画面,五彩霓虹门前的停车场照的通亮,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不时进进出出。

李安阳正准备把车开向歌厅门口,突然一名身穿制服保安挥着手从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

保安来到了李安阳桑塔纳外,敲了敲车窗玻璃,大声的:“你是干什么的?”

李安阳摇下车窗,“老哥,我是来消费的。”

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车内的李安阳,有些不相信地说:“消费的?你把车停那边去吧。”

说着保安指了指远处的街边。

李安阳纳闷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车太破了,影响我们生意。”

李安阳听了保安的话,点点头,看不起我是吧?一踩油门,朝着歌厅门口冲了过去。

保安见李安阳要硬闯,一边大喊着,一边跟着追了过去。

李安阳熄了火,从车上下来。

这时,保安也追了过来,恼火的:“你想干什么呀,赶紧把车开走。”

李安阳没有搭理保安,关上车门,转身准备向歌厅大门走去。

保安想伸手抓李安阳的衣服。

李安阳一把抓住了保安的手,用力一拧,将其按在桑塔纳的机盖上。

不远处两名保安看到自己人与李安阳发生冲突,急忙跑了过来,将李安阳围在了中间。

就在双方准备动手时,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一名比李安阳年纪略大的中年男人,从叶总会大门内走出来。

中年男人一眼便认出了李安阳,诧异的:“李安阳?”

李安阳打量着中年男人,也认出了此人,岩多卡。

歌厅内装修已经变成了清一色的工业风格,舞池内忽明忽暗、不停变换着色彩的霓虹灯下人头攒动,头发染着各种颜色、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随着动感的电子音乐手舞足蹈的跳动。

李安阳跟着岩多卡从外面进来,挤过拥挤的人群,向里面走去。

李安阳跟着岩多卡走进一个包厢,关上门后,环境一下安静很多。

岩多卡看着李安阳,眼神有些唏嘘,说道:“你在这先坐一会,我去叫人给你弄点喝的。”

李安阳叫住了岩多卡:“不用了,我是来找谭刚的。你告诉我谭刚在哪儿。”

岩多卡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一副老板作态,“谭老大早已经不是这儿的老板了,当初转给我的时候,我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低着头沉默的李安阳突然暴起,抄起茶几上的一瓶酒磕碎,用玻璃尖抵住岩多卡的颈部,并一把将其按在了墙上

李安阳狠狠道:“别跟我耍花样。”

岩多卡惶恐的说道:“七八年以前谭刚就把这歌厅给卖了,都已经转了好几次手才到我这,刚装修完没几天,不信你可以去随便打听。”

“你别跟我说这么多废话,我就问你谭刚在哪?”

“我不知道。”

李安阳盯着岩多卡,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微笑,反问道:“不知道?”

“啊,我真不知道啊”随着岩多卡的叫喊响起,只见他被倒吊着一栋高楼的楼顶,下面的马路上车来车往,灯光在夜色中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光带。

岩多卡旁边楼顶上站着李安阳,不远处胖子等人抓着吊着岩多卡的绳子。

岩多卡叫喊着:“求求你们,放了我了吧。”

李安阳对着胖子使了一个眼色。

胖子和几人松开了手里的绳索。

岩多卡瞬间向下坠落,他一边嚎叫,一边大声的:“我知道,我知道!”

胖子等人听岩多卡喊“知道”,扣住了手里的绳索,并将其重新拉了回来。

李安阳走到岩多卡跟前,冷冷的说道:“他在哪?”

岩多卡哭丧着脸:“谭刚住在昆南九龙区的花园别墅,37号。 ”

李安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街边的一家乳鸽店门外摆着十几张桌子,桌子周围坐满了来吃饭的食客,大家一边吃着喝着,一边侃侃而谈,十分热闹。

服务员端着一盘做好的乳鸽穿梭在食客中间,把它们放在一张桌子上,桌子四周坐着李安阳、胖子,还有两名狱友。

李安阳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琢磨着心事。

胖子看着李安阳:“安阳,那个岩多卡的话靠谱吗,你还真打算去昆南呀?”

李安阳默不作声,没有回答胖子的话。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过去就过去吧,我看还是算了。”胖子一边呼哧呼哧的吃着穿,一边看着李安阳道。

李安阳沉思了片刻,看着胖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胖子见李安阳非常坚持,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要不哥几个跟你一起去吧。”

李安阳轻轻笑了笑,看了看周围的一圈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算了,你们别给自己找麻烦了,我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来,喝酒。”

说着李安阳拿起自己的酒杯,和大家碰杯。

朝阳从连绵山脉间探出了半个脑袋,金黄色光芒洒向大地。群山间一条空旷而笔直的高速公路被晨光照亮,只见李安阳的那辆桑塔纳沿着公路向着朝阳行去。

耀眼的阳光照在高速公路边一块道路指示牌上,上面写着“昆南方向”几个大字,李安阳的桑塔纳出现指示牌下方,飞速掠过了路标指示牌,转瞬即逝在公路之上。

李安阳的桑塔纳沿着城郊公路由远及近驶来,缓缓拐到一处位于路边的别墅区大门口处,这时从传达室内走出一名穿着西装的保安,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一番李安阳的车后,来到桑塔纳跟前。

保安向车内的李安阳敬了个礼,看起来很有礼貌。

“先生,您是访客?”

“我找住在37号的谭刚。”李安阳点了点。

“谭先生啊,他好几年前就搬走了。”

李安阳听了保安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抬头说道:“搬走了?那你知道他搬去了哪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说着保安转身走回到传达室的窗户前,伸手拿出放在里面的对讲机:“物业吗?”

高楼林立间的一条宽阔马路上车来车往、人头攒动。一个十字路口边,李安阳的桑塔纳停在路边。不远处李安阳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正向一名路人询问着方向,与路人比比划划的指了一番后,李安阳点了点头,走回了自己的桑塔纳,开车离开。

城市中的一处老式小区,一看便知是某工厂的家属宿舍。房屋都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苏联时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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