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慕明珠》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明锦心中跳了跳,不知清虚真人此时喊她是为何事,心中有些惴惴。

清虚真人显然思虑颇深,叫明锦坐下后,他亦一直不曾开口。

明锦小心打量他的神情,见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留在先前云郗坐的那张桌案上,忽然福至心灵地想起方才真人问云郗的话,试探着开口:“师尊……是为少天师,结道侣一事烦忧?”

清虚真人看她一眼:“殿下可知道,道侣为何?”

明锦顺口答了:“是一起修道的同伴?”

“如此说来,是也没错。”清虚真人点头,缓了片刻之后才道,“若是通俗些来说,也不仅仅是同伴,比同伴亲近些,大抵与俗世的婚姻相似,亦是伴侣之意。”

明锦讶然——此话言下之意,岂非是想为云少天师寻一门亲事?可方外之人,也可成亲么?

清虚真人见她面上惊愕之色,正色道:“修道之路艰难,我教教义允结道侣,共修大道。云郗命中有缺,性情孤拐,若不结一道侣拘束,恐他道修不正,损其根本。”

说罢,清虚真人面上亦露出些头疼无奈之意:“云郗性情如此,贫道与他说过多次其中利害,他却素来不从。”

明锦掂量着清虚真人同她说这话的意思,心中隐有猜测:“师尊的意思是……”

她话里分明没有多少疑惑,想是已经猜到清虚真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清虚真人的目光落到明锦的面上。她确实生的好,有其父出身江南的温润从容,亦有其母明艳昭昭的风姿,小小年纪便已倾国倾城。可他亦知,云郗看重她,绝非因为这点皮囊。

正如此刻,她已闻弦音而知雅意。

他想,她这样玲珑剔透,兴许便是云郗动心的缘由罢。

他冥想一夜,前半夜气云郗如此狂妄大胆,生出这等心思;

后半夜又想,他孤苦无依,好容易生了情,便帮他一回吧。

见明锦已有猜测,清虚真人直言道:“事到如今,贫道唯有此事放不下。云郗性情冷淡,不喜与人交谈,我看他愿同你讲经,兴许你多劝劝他,他还听些。”

明锦虽有预料,却不想真人如此开诚布公与她说起。她心中思忖,云郗确实寡言少语,鲜少主动说些什么,但自己若有困惑之处,问起他也总会回应。

大抵是少天师与兄长相交,对自己也照看许多?是以明锦答应下来:“好。若有合适的时候,我打听打听少天师的意思。”

清虚真人见明锦答应,面上的忧色终于少了些。他默了片刻,又道:“殿下既已答应贫道此事,贫道也愿答应殿下一桩事。”

“世子腿疾,贫道愿勉力一试。”云房清净,掷地有声。

明锦没料到清虚真人竟答应下来,眨了两下眼,眼中的欣喜几乎滚着热泪一同跳出来。她立即从蒲团上起身,循道家大礼深深叩下:“多谢师尊,师尊于我于兄长,于镇南王府大恩,我没齿难忘!”

清虚真人笑了一声,用拂尘轻轻点了点她的额:“起来吧。”

“是。”明锦压住喉头的一声哽咽,侧过身悄悄揩去眼角泪花。她两世皆求兄长腿疾能愈,如今真人愿看顾兄长病症,兄长必能逢凶化吉。

“你这两日先去信回王府,拿你兄长近年来看诊的所有脉案、药方来,我先看过,之后再做打算。”清虚真人吩咐,明锦一一记下。

从云房回去的路上,明锦心中仍旧装着清虚真人愿为兄长看诊的欢欣,正好瞧见云郗负手立在池边。

清心池水平如镜,倒映他身影瘦削,一席长袍,腰佩长剑,侧颜似雪般沉静,风姿卓绝。

明锦不由得想起清虚真人托她相询的事,既然答应,自然要上心。显而易见,以云少天师的风姿,想是没有旁人能挑剔他的地方,只是他自己不肯罢了。可真人也说了,教中是允婚配的,他是因何不肯呢?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说起这等隐秘之事的时候,明锦收拾了心中思绪,上前致谢:“多谢少天师在其中斡旋,真人允了为我兄长看诊。”

云郗看她眼底蕴了笑意,自己的眼也微微染上暖色:“是殿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明锦却知,若没有那桩横亘清虚真人心中的烦心事,真人未必会答应得这样快。早一日看诊,兄长便能少受一日苦楚,此间的恩情除却清虚真人以外,便全因云郗。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轻轻摇了摇头:“少天师多次为我与兄长在真人面前周旋,甚而吃了迁怒,我心中明白。千恩万谢只言语却不够,来日若有少天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少天师一定言明。”

云郗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她随说话而轻轻开合的红唇上。

她的唇色妖秾殷红,虽未搽口脂,却莹润饱满。云郗无端觉得喉中有些发痒,轻咳了一声,克制地将目光移开,微哑着嗓音道:“某如今还不曾想好。”

“那便想好再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绝不推辞。”明锦双眸熠熠。

云郗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殿下不怕我狮子大开口,要些殿下给不起的?”

明锦笑眼弯弯:“少天师是君子,怎会强人所难。”

云郗想起了什么,失笑道:“说某是君子的,殿下还是头一个。”

他没再说起这个,知晓明锦刚得了清虚真人的允诺,这会儿应当有许多事情要做,随意同她说了两句,便让她回去了。

云郗看着明锦的背影,眼底藏着暗色深深。

他所求者,隔山似海,不能宣之于口。

殿下,日后兴许会后悔曾允他一个要求。

他想起那日在经中看到的——“爱者,且夺之。”

他想,他并非殿下口中的君子。

*

镇南王世子不良于行,近两月病情更是快速恶化,叫这本就由战场铁血浇筑起来的镇南王府更显肃杀,暮色也似为盘踞于此二十年的王府蒙上一层黯淡的颓然。

因世子急病,镇南王已下令,禁了王府中一应玩乐之事,现下夜里,整个王府更显寂静,一半的院落都吹了灯,在这叫人窒息的难熬夜色里先睡去;

甚至连从前灯火通明的府门巷道,如今也早早熄了灯火,黑暗如同巨兽一般,仿佛一口就能将整个王府吞没,唯剩下主院的灯火,摇曳着与铺天盖地的黑对峙。

正是此刻,哒哒的马蹄声忽然由远及近,原本暗下去的灯火顺着马蹄声一盏盏亮了起来。

王妃的院子里,最倚重的赵嬷嬷微微蹙着眉出来低声问:“出了什么事,半夜这样急报?王妃忧心殿下身体,才刚刚睡下,又被吵醒。”

还不等她得来答案,镇南王便已经亲自前来。他手中握了一封书信,摆手叫赵嬷嬷不必通传,悄声进了王妃的卧房。

片刻之后,里间便传来孱弱的泣声,却与前些日子的绝望愁绪截然不同,带了些喜极而泣的怮痛:“镌儿有救了……是我做母亲的无能,锦儿自己还在养病,却劳得她在观中为兄长求情,搬动真人为镌儿看诊。”

镇南王温和的安慰声和着她的泣声一同渐渐传出来。

这样大的好消息在偌大的镇南王府,如同水滚入了油锅,一下子沸腾起来。

妾室们所居的汀兰苑原本早早熄了灯火,这时候也亮了起来,各个打听了消息回去。

除却王妃,镇南王还有三位妾室。一位是御赐的李夫人,乃是奉太后旨意,从上京远嫁而来的,膝下只得一个女儿;钱氏乃是故去的王爷之母留下的,膝下一子;金氏是王妃做主抬的良家子,生养了一对龙凤胎。

对比其他王侯土司,位高权重的镇南王连按规制该有的妾室都不够,子嗣也不丰。加之王妃宽泛,庶子庶女们都由妾室们自己养着,平素里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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