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乌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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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运是一片污浊的猩红。

爱洛斯却说,那是爱的人赠给我的不熄焰火,与让恨的人以血还血的颜色。-

乌列尔站在爱洛斯的卧室里,看着他走出房门。

四下重归安静。

即便爱洛斯刚才就站在他面前,一样感觉离自己很远很远。

乌列尔的心像被攥紧了,令他指尖冷得发麻。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充满期待过。

可他就仿佛一个被店主允诺,做完今天的活,就可以得到午后休息外加一张薄饼的学徒。

等努力做完,老板吃着薄饼,装作自己忘记了许诺。

只是又递给他一块没揉过的面团。

希望落空得彻底。

在今天之前,爱洛斯不曾对任何人食言。

乌列尔从北地归来,那里很冷,即便生着火,都感觉不到丝毫热度。

他已经渐渐忘记暖和的感觉,唯一的温度,是每次兵刃交锋时溅在脸上的血。

从战场回来的路很长,疲倦像吹进稻草人里的沙子,轻易遍及他身上每个角落。

但他总是要回来的,因为爱洛斯在这座城里。

只要回到这里,回到爱洛斯身边。

他的王子,他的爱人,永远会温柔地对待他。

无论乌列尔风光无限,又或者残破不堪,爱洛斯都在那里,像六月的清晨,你在花园里发现的一朵懒洋洋的玫瑰。

那双瑰丽的眸子会温柔注视他,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修长指节会抚摸过他被旁人视为恶魔附身的红色长发,指腹拈着发尾时,头发几乎生出知觉,连接着耳尖也发痒。

他会剥开他的软甲,环抱住他的腰肢,一寸寸抚摸佯装丈量,略带责备问出“怎么瘦了许多”。

他会吻他的额头,吻他的唇,肌肤,将他压进他会客室的紫色天鹅绒躺椅。

在他因痛苦颤栗时,拥他进怀抱。

不,其实不是爱人。

爱洛斯从未向他确认过这身份。

但他许诺,若他凯旋,会实现他一个愿望。

乌列尔直言过,想与他共度此生。

爱洛斯欣然同意:“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惊喜。”

现在他知道了,这“惊喜”果真难忘。

外间的敲门声停下来,爱洛斯打开门。

一门之隔,乌列尔听到他们商量着稍后的国王票选。

瑟缇公主告诉爱洛斯,设计除掉他,完全是大王子雪缪的提议。

王后率先采纳,她不得不参与。

不过没关系。只要爱洛斯投靠她,她自然会解决大王子。

其他都不重要,一旦爱洛斯稍后投票选她,局势就会倒向她这边,一切将尘埃落定。

她就会是下一任国王。

她神情紧张,更多是激动。

爱洛斯轻松安抚着她。

从门缝望去,他的衬衣系带仍没有绑好。

但反而更配那副随性的样子。

他倾身和瑟缇说话。

公主伸手去摸他微微蜷曲的长长黑发。

爱洛斯笑得格外温柔,活脱脱一个心里想着姐姐的好弟弟。

只是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和刚才望向自己时一样。

爱洛斯提醒得没错,他从不欠自己什么。

身份、名爵,乃至性命、力量,爱洛斯足够慷慨。

再多信仰与忠诚都无以为报,可自己竟迷失在呵护与纵容里,想要独一无二的爱。

乌列尔想着,手无意识攥紧,伤口崩裂开来,渗出血珠。

终于,百般确认后,外面的瑟缇觉得她与爱洛斯的计划万无一失。

她起身离开。

爱洛斯送她出门,她的直到脚步消失在走廊后。他才转身,走回里卧室来。

乌列尔见他回来,机械地去拿纱布给他包扎。

他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你流血了……”爱洛斯抬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很温柔,不是对爱人的态度。

是待人一视同仁的温和与疏离。

他忍不住还是想问:你许诺过我的,真的忘记了么?

我们之前的那一段时光,也不算数了,对么?

却有微凉的气息从手背掠过。

乌列尔的呼吸一窒,是爱洛斯捧着他的手,吹了吹他的伤口。

他看爱洛斯低垂着眼帘,蜷曲碎发遮挡盖过眉骨。一时胸中慌乱,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他的王子殿下显然对之前的事不在乎了。

与其贸然提起,承担被厌恶的风险。

不如随着他一起“忘了”。

那张脸也曾对他露出冷淡的神情,乌列尔只要一回想起来,就感到胃部一阵紧缩,喉中涌起不适。

在和王子有关的事上,他一点险也不想冒。

“皮外伤而已,怎么会有事。”

乌列尔想尽量表现得轻松,结果抽回手,才想起自己是要替爱洛斯包扎。

这点小小伤口若是出现在自己身上,他会等它自行愈合。

可王子殿下比他娇贵得多。

他不想他因为伤口迟迟不愈合而忍受疼痛。

爱洛斯没有拒绝。

于是乌列尔轻车熟路从柜子中取出药匣子,里面瓶瓶罐罐大小不一,贴着标签,标签上的小字密密麻麻。

乌列尔打开扫了一眼,精准地找到擦拭皮外伤的药。

那是一瓶雪白的粉末,混在颜色相似的一排瓶子中间。

“找得真快呢。”爱洛斯从他手上收回视线,紧盯着他。

乌列尔自然地点头。

这并不奇怪,之前爱洛斯经常用这只药匣帮他处理伤口。

只要是和爱洛斯有关,他都印象深刻。

他稍微有些走神,爱洛斯便顺当地从他手里接过药瓶。

他拔开塞子嗅了嗅,将瓶口贴在乌列尔的伤口上。

“是给你用的……唔…”

“给我么,可我的擦伤再不管都要愈合了。倒是你的伤,痛不痛?”

爱洛斯将他的手腕按好,他的手法着实有些粗糙,药粉被过多的洒在伤口上,融合着血珠,一股脑渗进伤口,带来细密的疼痛。

但爱洛斯紧握着他的手腕,乌列尔没舍得抽回手,忍着痛任由他继续。

嘴上只是说着“谢谢”。

他想起之前爱洛斯帮他上药时,柔和而小心,好笑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

或许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时候了。

他的伤口很长,本就不多的伤药,一下子见了底。

药粉接触过的地方开始发烫,血不断从伤口冒出来。

乌列尔这才隐隐觉察不对——

这份药有些过于刺激了。

他对疼痛的忍耐度向来很高,而王子怕疼,医师给他配的草药自然格外温缓,平日乌列尔用到时,除了痒几乎没有其他感觉。

可这一次,连他都觉得难捱。

爱洛斯也注意到那道不仅没有任何改善,反而急速恶化的伤口。

他看了一眼玻璃瓶,脸色骤变,在药匣子里翻找起来。

很快他摸出另一只装满同样颜色药粉的瓶子。

打开嗅了嗅。

然后丢开瓶子,连忙用纱布去擦净乌列尔手上的药。

“有人将创伤药换了。”爱洛斯蹙眉,“你不疼吗?”

乌列尔怔怔看看瓶子,发现它换成了同样白色的,一种用酸草配置成的有毒粉末。这种药和血肉融合,就会加速坏死,只有用来清理溃烂伤口上的腐肉时才偶尔用到。

爱洛斯低头处理着伤口,伤口像又被撕开一次,重新变得鲜血淋漓。

疼痛渐渐渗透到他不太敏感的神经。

乌列尔的确不适,但又有些庆幸,好在是他错用了这些药,爱洛斯不必承受多余的痛苦。

倒是爱洛斯,看他的眼神格外复杂。

门再次被敲响时。

爱洛斯正撑在椅子扶手上,专心给他检查伤口。

听到敲门声时,他的眸中的不悦增多了几分。

看得出爱洛斯有些烦了。

他也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一定没有休息好,地牢很冷,父亲死了,姐妹兄弟想要杀他。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乌列尔下意识起身,想代他去开门。

王子不喜欢做的,可以由他来做。

爱洛斯没让他出这种错。

他先一步走进会客厅,将他留在了房间里。

乌列尔百无聊赖看看自己的手,伤口又被爱洛斯包扎得很滑稽,他轻轻抚摸着纱布,忽然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不好。

会客厅里一时半会儿没有发出声音,直到爱洛斯走到门口。外面才低声通报,是因斯伯爵,王宫大总管。

“哦,尊敬的爱洛斯殿下。我就知道凭您的聪明才智,一定已经回来了。大王子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正准备下去接您呢……”

乌列尔听到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久门关上。

爱洛斯走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拆信刀在他指间转了转,又被他丢到桌上。

他展开信沉默地读着,表情平静。

乌列尔看了一会儿,也不能从那表情中读出他是否心情不悦,又或者高兴。

爱洛斯比读书还平静地读完那两页纸,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他停下来。

乌列尔被他盯得有些无措,开口提醒道:“殿下。因斯伯爵,是大王子的人。”

王子没回应这句,只是把手里的信递给他。

乌列尔这才看到,那封信的落款,正是“雪缪·温曼”。

接着,他听见爱洛斯不经意地问道:“那么你是谁的人呢?乌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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