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三十九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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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夜幕降临,与地球有着反季节时差的医护星正直夏季,医生刚从盛夏的医护星回来,也就仅是在单薄的夏装外面裹了件呢子外套,夜晚的冷风吹过她裸露在外的脖颈,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10点了。”医生翻开手机盖子,看着屏幕上亮起来的数字,表情木然。

她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直至深夜,她等的人都还是没回来。

手机发出哔哔的声音,电量不足的提示框弹出来,倒影在医生暗沉一片的眸子里。医生还是没有放弃,她把手机调到节能模式便收了起来,冬日的晚风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指吹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医生抱着手放到唇边,哈着气试图温暖冰冷的手指。

快回来啊……她快撑不住了。

高强度工作了大半个月,又坐了近十个小时的飞船,一回到地球连家都没回空着肚子就来这等着……别说是女孩子,就连强壮的男性也会扛不住这种疲惫的吧。

医生眉间的疲倦越来越浓,她试着坐下来,背脊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楼下登势酒馆里隐约传来客人们的嬉闹声,温暖的灯光穿过栏杆的缝隙在医生脸上打出斑驳的阴影,她疲惫至极地叹息一口,默默地拉紧了领口。

诶,赶紧回来吧坂田先生。

好冷啊…………

——

而银时这边,当他单挑完盲眼的砍人似藏,安置好终于团圆的堪七郎母子,终于解决了所谓的桥田家绑架案之后已经是月上中天的午夜了。

告别了新八,神乐和银时慢悠悠地走回家。一路上有很多人对肩上带伤流血不止的银时加以侧目,银时却跟没事人一样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般面色如常地走着。神乐盯着银时看似跟平时无异的淡漠侧脸,海蓝的大眼睛眨了眨,说道:“银酱,你不痛吗?”

银时:“哦,还好啦。银桑可是个成熟的大人啊,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哭唧唧嗷嗷乱叫什么的。”

前面不远就是歌舞伎町,银时抓抓脑袋,似乎想起来今天他还没来得及给医生打电话……虽然对方不一定接啦(肯定不会接的吧,都打了大半个月了),但每天给失去联系的医生打电话已经成了他的日常习惯,不做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说不定今天就接了呢。

说不定医生想通了气消了就接他电话了呢。

说不定医生终于忙完了有时间接他电话了呢!

这样想着,银时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神乐看着他忽然间莫名变得欢欣鼓舞的背影,没有说话,乖乖的抬脚跟了上去。

银酱最近似乎还在跟医生大姐打拉锯战啊。

恋爱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就连吊儿郎当整天混吃等死没烦恼的银酱都变得会奇怪起来,时不时苦恼,时不时开心之类的……

患得患失。

这个词猛然跃上神乐的脑海,让这个年纪还小未曾体验过情窦初开的少女有些莫名烦闷。

既然恋爱是个这么麻烦的东西,为什么每个人都还一头热地往里钻啊。

真是搞不懂。

神乐扛着伞,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难得的疑惑神情,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默契地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家,近了。

——

“…………啊。”医生背靠着栏杆坐在万事屋门前的走廊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她眼看着屏幕上显示着0点37分的手机在一声尖利的提示音中黑了屏,再按键盘却没有任何反应——它彻底没电关机了。

已经半夜了啊……

医生的吐息在冰冷的夜晚中凝结成白气,她的脸和手指已经冰冷得失去了知觉,登势酒馆里的客人逐渐散去,整条街道上静悄悄一片,只有偶尔过路的车辆发出阵阵轰鸣声。

等不到……

医生愣愣的盯着昏暗的灯光下紧闭着的万事屋,有些晃神。

今天,看来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了呢……

还是回去吧……毕竟这么晚了。

这样想着,医生动了动僵冷的腿,搀扶着护栏站了起来。

她最后看了一眼寂静无人的万事屋,叹了口气,拿出那份精心准备的巧克力礼盒放在万事屋门口,便转身离开了。

“咯吱——吱呀——”

有些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刺耳的声音,医生缓步下楼,默默地路过登势酒馆门前离开了这个原本满怀期待的民宿楼。

登势老板娘在吧台里抽着烟,她默然看着医生独自离去的背影,眼神波澜不惊。

“那个银发天然卷何德何能,竟然逮着了这样一个好女人。”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登势闭了闭眼,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医生走到了歌舞伎町的主道上,作为江户闻名的花街,歌舞伎町的夜晚在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满街的招待女和牛郎努力地拉客,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客人们享受着有酒夜不归,举杯花下醉的夜生活,医生看了看热闹非凡的街道,忽然有些恍惚。

原来这就是他的世界吗。

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看似低俗,但却有着无比的生命力和朝气……

跟她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呢。

她生在名门,自幼便得了上位者的赏识,拥有代表了高贵地位的封号和职位,也享受着所谓的名流生活……

却没人知道这些光鲜亮丽背后的虚假、残忍,和不自由。

……

………………

这样的自己,那个人真的会喜欢吗。

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疲惫还是漫长的等待消磨了医生的意志,医生站在热闹的歌舞伎一条街上,忽然浮现起了对自己的怀疑和不自信。

那个自由不羁,正直善良,拥有着无法折断之灵魂的武士,一旦认识到真正的她,还会对她…………

有这样的心意吗。

……

铺天盖地的疲倦感席卷了医生的内心,这个独立且坚强的女性在一片热闹喧嚣的人群中默默闭了闭眼,终是无语凝噎。

“TAXI!”

最终,医生还是扬起手拦下一部过路的的士,登上了车。她给司机报了加琉罗家的地址,没有她家钥匙的佐佐木肯定把她的行李都送到加琉罗那里去了,所以医生也没必要回家,打算直接去闺蜜家住一晚。

这样糟糕的心情,如果有好朋友陪在身边的话,也许能稍稍欣慰一些呢?

医生看着车窗中不断后退的街景,苦笑着想到。

的士司机看乘客女士似乎心情不太好,便贴心地调了个歌曲电台,寺门通充满活力的歌声从广播里传出来,里面各种被马赛克【哔——】了又【哔——】的歌词让整首歌曲充满了喜感,医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司机大叔见后座的乘客终于露出笑颜,也憨厚地呵呵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暖心的小举动的确是缓解了医生此刻的烦闷,医生感激地道了声谢,便静静地比起眼睛靠在座位上休息。

银时和神乐也正好走入了歌舞伎町的主街道,在他们身边,车行道上迎面驶来一辆的士车,斑斓的霓虹灯映照在贴了反光膜的车玻璃上,模糊了车后座那个正闭眼休息的女人的面容。银时也没有特别注意车里的人,目视前方径自走着自己的路。

于是,坐在车里的医生和走在人行道上的银时就在相互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瞬间的错身,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他们两人谁也没想到,在这个瞬间,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离了不足一米距离的地方。

的士车呼啸而去,银时也没有回头,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往家走,没消多久就回到了那栋陈旧的二层小民居。

登势正打算打烊,抬眼就见到肩上带伤血染红了大半个肩膀的银时和神乐走回来,有些意外地挑眉,说道:

“终于回来了啊,你这家伙。”

银时挠挠头不以为意地应了声,便要上楼。

登势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背影,忽然开口:

“今天有人来找你哦,因为你们不在的缘故,还特意等到了半夜呢。”

银时听闻,楼梯爬到一半疑惑地伸出脑袋看向登势:“啊?谁啊?是有什么急事吗等这么久。”

登势吐了口烟,慢悠悠道:“唔……是那个医生小姐啦,似乎是从差不多7点的时候就一直在你们门口等,这才刚走不……”

“你说什么?!!!!医生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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