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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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按着酸痛的脖子,刚走出实验室就被亚当斯拦下了,“尤娜,你爸还在呢。”

凌远?“他怎么在这儿?”

“他昨天送你来后就没走,我安排了间休息室给他。”

“你不早说?!”我瞪了亚当斯一眼,就快步走去了休息室,亚当斯满脸无辜地跟着。

“你休息得怎么样?” 我进去休息室的时候,凌远已经洗漱好了。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看你的样子又是一晚上没睡?”凌远蹙眉,不赞同道。

我反应极快地挽上凌远的胳膊,“今天有大查房,我们快去餐厅吃早餐,不然我要迟到了。”

“你啊——”凌远点了点我额头,“我是管不了你的,看以后谁能管住你。”

我脑海里一闪而逝了麦考夫的身影,又极快地将他压入脑海深处。我拖着凌远去了餐厅,“DADY,你还没回答我休息得如何了?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你要去局里开一天会?”

“很好,你这个实验室设备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休息室和餐厅可比医院的好多了。都能和酒店媲美了,难怪你这么喜欢住实验室。”凌远戏谑道。

“那你可要好好尝尝我们大厨的手艺,我保证一定也比医院的好。”

我和凌远边吃边聊,才开车回了医院。

作为大查房,我带着一大群人一个个病房走过。这样的日常工作我早已经习以为常,神外病房的住院病人也习惯了一个年轻女子作为领头者,给他们下医嘱,调整用药方案。

之前我就说过我不擅长带学生,只是大查房时的带教工作实在是不可避免的。好在,我虽然缺乏循循善诱的本领,但耐心不错。就算是有人对我的问题回答不上来,我也不会当场发作,甚至允许其他人提醒帮忙。

当然这样一来,学习变成了自觉,好的只会更好,差的只会更差。可我显然不会在乎,我向来觉得学习是件十分私人的事情,要不要全看自身。于是自我上任后,每次大查房都是一片和谐。

只是今天我显然要破功了,站在黎叔的病床前,我脸色难看地质问着管床的吴大夫,“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病人的呼吸、血压、体温、脉搏会发生变化吗?”

“呃……”吴大夫意识到不对,求救地看向田主任。

田主任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小吴,你不是第一天来神外科,更不是第一天实习,不知道术后病人的这些体征是最重要的吗?”

“我……我看病人这些天情况不错,而且数据变化也不是很明显。”吴大夫嗫嚅地解释着,可他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我冷冷道:“你如果能看出来,这个主任就该你来当了。我需要你做的,只是及时汇报情况,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吴大夫害怕地低下头,急忙道歉。一旁的明台听了,冲上来就拽着吴大夫的衣领道:“什么意思?我爸怎么样了?你疏忽延误治疗了?”

“放手!”我寒声对明台道。吴大夫是我的属下,就算要教训也是我来,不允许外人插手。

明台转移了炮火,狠狠瞪着我吼道:“我还没找你呢,你是主刀大夫,但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你来看过我爸几次?你才是罪魁祸首。”

“明台,先放手”明诚扣住明台的手腕,三人拉扯成一团,的亏这里是单人病房。旁边的人想拉架,无奈根本不是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对手。

就在病房里闹成一团时,一道威势十足的声音掷地有声地乍响,“都闹够了没?”

是明楼,明台和明诚兄弟俩看见明楼黑下来的脸色,下意识地松手站好。明楼迈着方步来到病床前,温和又不失强硬道:“谁能给我解释下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医院病房,不是菜市场!”

“大哥,他们玩忽职守,草菅人命!”明台像个找到家长的孩子一样,气愤地指着我告状。

我使劲揉着额头,自己果然不年轻了。连日熬夜,方才的争吵声吵得我额角突突地跳。

“尤娜你脸色不好,要不要休息下?”明楼很熟悉这样的动作,他自己已经被头疼困扰纠缠了多年。

明台吃惊地看着明楼,一脸被背叛的表情控诉道:“大哥,你重色轻弟。”

“胡说什么?我看你是皮痒了!”明楼瞪着眼睛,明台不甘示弱地梗着脖子对峙。

田主任见这样不行,赶忙上前解释道:“哎呀,两位明先生。事情是这样的,黎先生的几项指标有些波动,这对于开颅手术后的患者来说是正常现象。黎先生没有明显头疼、呕吐的感觉,按照常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吴大夫没有意识到问题,向上级汇报。”

见明台又要说话,田主任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继续说:“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常理只是常理,吴大夫确实有疏忽。但他毕竟经验不足,不说他了,就连我一开始也没意识到问题。凌主任的能力不是谁都有的,她能见微知著,一眼看出问题,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还请几位能够谅解。”

“明台啊,不能怪几位大夫,你太冲动了。快道歉!”黎叔虚弱地开口道。

明台瞥见明楼的脸色,终于低头道:“吴大夫,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

“没有,没有,是我对不起你。”吴大夫连连摆手道。

“但是,”明台转向我,“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一直照看着?我爸住院这么久了,你来看过几次?”

“明台!”明楼真的有些动怒了,“凌大夫来过好几次了,只是人家工作忙,来的时候你不是在睡觉,就是恰好不在。你没调查清楚就随便冤枉人,我和大姐就是这样教你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妄自尊大,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明台惊讶地看着我,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还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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