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愿得此身长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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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蛮的出兵也不算无迹可寻,只是有些突然罢了。

早朝时陛下还在同诸位大臣商议北蛮的野心之大。

奇罕回去后不知怎的说动了北蛮王,让其修书丰朝一封,要求将漠北十城全部划至北蛮境内。

简熙自是怒不可遏,他不在乎区区边境贫瘠小城,却不能容忍有人挑战其帝王权威。

朝臣争议很大,以许平奴为守的主和派要求派使臣同北蛮相商。夏元龙为首的主战派则认为是可忍孰不可忍,奇罕此举欺人太甚,这是真把丰朝当成软柿子在捏了。

今次若不出兵,便会一再助长蛮人嚣张贪婪气焰,今朝让出漠北,明日便是阳城。介时若胡马窥江遥望西京,便是派一百个使臣都不够蛮人杀的。

朝上争论激烈,少有人记起今日已是陛下让秦险调查工部图纸失窃一案的最后一日。

秦险让吴楚去查季书昭,从他父兄阵亡至他入仕的这几年事无巨细。而他也无丝毫为自己遮掩的意思。

鞍子河之役同北蛮私递行军路线图,致两万将士埋骨沙场。娶了李家女,却又给她下毒,让其常年缠绵病榻。在他入职刑部的这两年更是与奇罕私下多有勾结,包括这次工部图纸失窃一案。

季书昭祖父同工部尚书有恩,老将军死后,工部尚书也对季书昭多有照顾。他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日多为看顾的晚辈会毫不犹豫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可是季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老将军还有他的父兄都死在北蛮人手里,他就不恨吗?若是还有一丝良知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吴楚已是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恨,他怎么不恨。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什么是他不恨的。他恨北蛮人杀了他父兄,究其原因派他父兄上战场的是我,他也恨。李家私扣军粮在先,在他兄长出征之日退婚在后,他自是更恨。当今陛下登基后忌惮季家在军中名声,有意抹去他父兄功绩,更断了季家世袭罔替。从候到伯又怎是一字之差,如此桩桩件件让他怎么不恨,怎么再心平气和做这个无知无觉的六品刑部主事?倒是如今再与我共处,真是难为他了。”

秦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平静极了,不似吴楚一般愤怒,也没有失望。语气中更是多了几分惋惜和原来如此的意味。

原来如此,朝中有奸细的事他早就知道,夏元龙因嫉妒季老将军同奇罕合作他顺着蛛丝马迹查了出来。可有些事却怎么都对不上,直到今日才恍若醍醐灌顶,不过是他从未怀疑过季书昭。

“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应该,季家满门忠烈,他们为国而死是无上荣光。这些和您有什么关系?即便他对当今陛下和李家女有不满,那也不能做出此等里通外敌的勾当,那些百姓何其无辜。”

秦险冷眼看着门外映出的人影,意味不明:“是吗?那就要看他是怎么想的了。”

吴楚回过头,季书昭含笑推门而入,手持折扇,依旧端的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我记得你最初到御前,给你家公子当金龙卫的时候可是最厌烦这些国事了,如今倒是也能同他论上两句了。只是这脾气还需再跟着你家公子学学。”

他看自己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秦险挥手让吴楚下去了。

“据说姑苏城寒山寺是天下第一寺,我托僧人在里面供奉了季老将军和你父兄的牌位。”

季书昭挥扇的手顿住,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的一丝都不剩:“何必呢?他们都不信这些。”

“不过是为了让世人仰其风骨,不忘其衣冠。”

“仰其风骨?”

吴楚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他十八岁那年,年近古稀之龄的祖父再次披甲上阵。他去求过秦险,祖父年纪大了,身上旧疾不少,如何挨得过行军之苦?又如何再能上阵杀敌?

可秦险呢?秦险他没有同意,他驳回了自己想要替祖父从军的请愿,不仅如此他还着人将自己看管了起来。

后来他再见祖父便是去漠北扶棺还乡。棺木中躺着的是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他的兄长,是他季家三代男儿。而在京中等着的是他自缢的母亲。

国没破,可他的家,亡了!

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恨的,只是痛恸,无休无止的痛恸。那后来为什么又恨了呢?

是知道他父兄的死并不单纯,有人在前方拼命,有人却在后方克扣军粮,千方百计为自己谋尽私利。

是在听到百姓提起他的祖父时说出“季老将军这么大年纪了还上战场,我听说咱们这次的兵可比北蛮多多了,结果还是输了,该不会是季老将军指挥不力吧?”

没有人知道当时听到这些话时,他是怎么想的。只是扶着祖父棺柩的手抓紧了些,只是可怜棺木里他的祖父至今尸骨未全。

北蛮人为了羞辱这个一生的劲敌,连他的尸体都要□□。而让他为之付出生命的百姓对他有的只是猜忌。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百姓,让他如何再去效忠如何再去保护?

“所以你便勾结奇罕,起了通敌叛国的心?”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听说陛下下了死令,你若十日内查不出内贼,便要将你凌迟处死。怎么,你如今是要拿我给他一个交待吗?”

秦险摇头:“你死不足惜,却不是在这个时候。我不会向陛下隐瞒我查到的东西,却也不会让他杀你。”

季书昭嗤笑,秦险从来多谋,他说他不能死,那就说明自己还在他的算计内。也好,有些事,的确还需要他去收个尾。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知道我如今确是不大爱与你待在一处,如今你都知道了我也无需每日再粉饰太平。我走了,你也不必送。”

季书昭说着便起身离开,身后秦险眉目清晰明了。

“书昭,你可还记得儿时我们围坐听太傅讲课。有次太傅讲到'道'之一字,你问他什么是道?”

季书昭的脚步顿在原地,良久后冷声回答:“记不起了。”

秦险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可我仍记得。”

那时季书昭和秦险八岁,被选为天子伴读。冬日里人易犯懒,陈必先正侃侃而谈,说的话他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被叫起来的时候总不能说自己在打瞌睡,只好随便扯了个幌,说在思考上次课老师留的题目。

什么是道?

陈必先来了兴致,问他可有什么见解,他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陈必先第一次没有责怪,而是同他们讲了后来的那段话。

“为人臣子,所谓持道不移,是义无反顾,走心内规划的那条路。这一路定当疾风暴雪,踏尸山血海,脚下白骨苍苍或来自奸佞,来自敌对面,来自政见不合者,甚至来自同僚,知己,无知无觉无辜的普通百姓。可能不被接纳,不被容忍,无人理解甚至遭人诟病;是一腔热血,全抱负,荫万民,百年千年海清河晏盛世安康。那是他们累及全身,用一生精魂和血肉拼死献给君王和天下的道,不求回报。风吹竹林似有回声沙沙作响,他们听到了,即含笑心安。”

他永远忘不了陈必先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和这些话带给自己的震撼。

如今秦险将这些话一字不差的又复述了出来。

季书昭垂下眼帘,可他早已不是八岁的孩子了。

秦险也不管他此刻是怎么想的,自顾自的说出了后面的话。

“出征前夜我曾去见过季老将军,他只对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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