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前往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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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鸣声响起。数辆警车向着事故发生地驶来。

由于多地发生了针对青银盟赛运输车的袭击事件,警方也紧急的追踪到了这条线路。他们在路上的一个垃圾站,发现了可怜的司机的遗体。

只是在途中,他们没有拦到这辆巴士。案件发生之后他们这才赶来。

本来警方都认为他们是没法阻止这起灾难发生的,但当他们看到了悬崖边变形但未脱落坠地的巴士车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警方问有人受伤吗。众人回答没有。

警方接着不可思议问道你们是如何停下这列车的。众人则七嘴八舌,用词极尽浮夸。到最后,警方才听懂是一个御灵师和鬼使拯救了众人。

而且,让警方做足了准备、一直提心吊胆不知如何应付的绿藤鬼使竟然也被驱赶了。警方心里顿时安稳不少。

跟在警车后面的大型车是青银联盟主办方驶来的另一辆运输车。为了确保选手可以平安到达目的地,主办方派了新一辆车来。

在这个世界,青银盟赛的赛事委员会地位很高。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赛事本来就以血腥出名。因此无论出了多么大的灾祸事故,几乎都是无法撼动赛事的进行的。

警方同意所有御灵师坐上新的巴士。巴士上多了好几位守卫,众人坐上了车。

司机扭头问人是否齐了,众人却都回答再等等。

司机问:“等什么?”

“等凌延和他的鬼使。”

*

凌延绕开山石向上走,猜测沨雾隐到底去了哪里。

想想若是沨雾隐隐身了,凌延是很难找到他的。但他对沨雾隐的去向,莫名有种直觉般的猜测。

脖颈的契约痕迹一跳一跳,热的发烫。凌延手指按住痕印,往山的深处前进。

走过一丛丛高高的芦苇丛,转过一块巨峰,到了一块谷地,凌延见到了沨雾隐。

果然在这里。他心里咚的跳了一下。

夜晚的景致与白天并不一样,但这块地带同样笼罩着一种神奇的静谧感。一汪泉水出现在谷底中央,泉水之中那块巨大的蛋白色的岩石突出水面——当初沨雾隐和凌延提出条件的地方。

但此时,蛋白巨岩的位置已经与当初不同了。那个夜晚岩石刚好在水的正中央,而现在,则靠近了一侧岸边。

获得金手指的当天,凌延就来到这里。尽管知道沨雾隐已经不承认这个条件,他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岩石推开了。

如果现在掀开他的裤脚提至膝盖,就能看到他膝盖上那几道骇人的擦伤。都是那天推岩石时候,反复摔伤留下的。

凌延蓦然无声,将脸转向泉水一侧的一棵巨大的榕树下。

沨雾隐没有隐形,而是站在树下。他背朝凌延,使凌延看不见他的神情。双翼上的黑色羽片随着风微微晃动。

可能是这个男人一向极尽张扬、轻佻,通身环绕傲气。但此时那种气场统统消失了。不知是不是清冷的幽谷泉水所致,反使他看起来那样沉静,又让凌延感到一些落寞。

凌延有些手脚无措。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沨雾隐。但凌延自己心里也明白,无论多么努力控制自己的脚步声音,沨雾隐肯定早已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果然,在他走到沨雾隐身后越几米的时候,一阵风忽然杀过来,忽得划在了凌延的鞋尖前方。把凌延运动鞋的鞋尖都削平了。

土地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线。

凌延明白这是禁止他再走近一步的意思。

凌延垂眸看着地上的线,抿起了嘴唇。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沨雾隐仍没有回头看他。

他发现自己的胆子也蛮奇怪的。似乎比起在盛怒的沨雾隐的头上火上浇油,他更怕他这种冷得残忍的状态。

凌延忽然感觉到后悔。

他是不是做了一件很错的事?是不是沨雾隐也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延的脑海里忽然全是他第一次见到沨雾隐的样子。脖颈上巨大的伤口,不断流出的黑色的血……

沨雾隐侧了一下脸,仍是不见神情的角度。

“做什么?”他问。

语气没有怒火。但也没有温度,没有一丝感情。

凌延猛地抬起头,被问得僵持一秒,咽下了心里在想的事。

“你……嗯。”凌延说,“那个盟赛,主办方开来了新的巴士……我们……可能要去坐那辆车。”

天啊,他在说什么。

凌延本来是抱着缓和关系的意思来的。

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凌延也收不回来。

沨雾隐的脸转过来了。他的双眸黑如磐石,深不可测,没有一丝光芒。

太冷了。

凌延的脚情不自禁的向后挪动了一步。

然而沨雾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定定的看着凌延。凌延不知道视线应该放在哪里,视线躲闪地注视着地面。

一步,两步。

沨雾隐忽然朝他走过来了。

凌延不及躲,甚至不及理解沨雾隐要做什么,就只觉得腰后的衣服被提起,整个身体一轻……

一对双翼忽然展开,扇起一阵狂风——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沨雾隐提起来,飞行冲向空中。

*

“找过了吗。”大巴车上有人问道。

“没找到他们。”

“也许他们不打算参赛?之前不也没上车吗。”

“不,再等等。他们是要参赛的。”姚白阻止司机,“刚刚凌延说过了。”

司机叹了一口气:“可是再不出发来不及了哦,刚刚接到了消息,前面有段山路区还下了大雪。”

“——那是什么。”他的话锋一转。

接着,全车的人都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场面。

“天哪,那是什么……”

“有人在天上飞。”

“不只一个……”

“老天,那是凌延的鬼使和凌延……”

“他们要飞着去么?”

“这么远的路程……”

“又不是你飞,人家乐意,你替他们着什么急。”有人欣羡地叹息一声。

“那——司机,发车吧!”

但即使巴士已经启动了,车上所有年轻的御灵师们的脸都眼巴巴的贴在窗子上,看着空中的身影越行越远。

话虽这么说,沨雾隐的脸上可没有什么乐意的神色。

应该说和方才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情。整个人仿佛一块冰冷的岩石制成的一般。

他飞得快极了,形态近乎一只巨大的黑雁在空中高速滑行。沨雾隐一言不发。凌延被他拽着,四肢悬在空中,姿势说不出的难受。

高空的冷风吹过凌延的脸,他觉得整个人都要僵掉了。

但他一声没吭。因为吭了也没有用的。

宏山至全榫城之间距离遥远,路况复杂,一路上十分难行。对于巴士来说要满打满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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