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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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说完,便闷头喝药,言俏俏站在一旁不自觉发起呆。

从有记忆开始,小九就住在隔壁,比她大个四五岁。

但他并非土生土长的闻春县人,娘亲说,小九是言俏俏出生那年才搬过来的。

双亲亡故,只得独自来投奔表姑。

许是小小年纪便经历人情冷暖的缘故,小九比同龄人看着更深沉,不爱闹腾,总是一个人待着。

表姑家门口有棵高大的老槐树,枝干粗大,他常坐在最高处,越过闻春县鳞次栉比的青瓦,眺望遥远的北方。

因为是邻居,所以这棵老槐树离言俏俏家也很近。

但言俏俏性子算不上活泼,更不会爬树,她总是坐在自家门槛上,捧着脸看路面蹦跳的麻雀。

偶尔目光随着起飞的鸟儿望向天空,便总能瞧见老槐树上垂下的半片衣摆。

直到有一天,小九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也坐在表姑家的门槛上。

两个门槛离得很近,言俏俏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那时她四岁,虽是青梅竹马,但二人确实做了四年邻居,才说了第一句话。

小九问她:“麻雀有那么好看吗?”

她懵懵地点了下头,便继续专心致志地观察麻雀。

言俏俏记性很好,与小九一同长大的许多事她都记得。

但此时回忆着最近的那封来信,忽然有些犹疑——小九是这个月就要到京城了吧?

这两年多,二人虽然相隔千里,但每月都有书信往来。

小九很早便在信中提过,时机成熟时会来京城寻她。

言俏俏期盼许久许久了,甚至担心路途遥远、他盘缠不够,还每月将存起来的银钱寄过去。

这也是为何她如今手头如此窘迫,还要卖木雕补贴药钱。

可今日已是七月二十八,再有两三日就是八月,算日子应该七月入京的人,却迟迟不曾出现。

言俏俏熄掉灶里的火,背对着屋里,将怀中的书信拿出来展开,又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遍。

正月过完年后,小九的来信突然断了,直到两个月前,才又有一封信送到她手中。

信的内容不长,似是写信人没有耐心细细斟酌词句,只说已在来京城的路上,最迟七月便会进京,叫她不要挂念。

言俏俏眼巴巴地等啊等,就等到了今天。

她手指按着信上的日期,轻轻蹙起眉,有些费解。

分明就是说的七月。

可若是小九已经到了京城,必定会来找她的,他知道自己在言府。

言俏俏想起今日出门卖木雕时,各家府邸门前都站着神色冷漠的黑甲兵。

那些个黑甲兵只听命于新帝,满身肃杀之气,腰上挂着刀剑,在城中四处巡视。

京城四处城门更是水泄不通,一应人等的进出盘查尤为严格。

几天前,府中大小姐言鹃要去城郊的灵安寺诵经祈福,都愣是在城门排了一整天的队,才得以出城。

想到这儿,言俏俏收起信,忽然松了口气,心中宽慰不少。

现在外头关卡通行不畅,路上耽搁十天半个月也是极正常的。

天色阴下去没多久,日头再次从云层后移出,发出刺目灼热的光。

言俏俏进屋去瞧见林妈妈又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到梳妆台前,翻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

这座红木梳妆台已显陈旧,是府中三小姐言丹用过的。

她及笄后屋里一应家具皆换成了乌桃木,旧的正好匀给言俏俏。

言俏俏不挑,有的用就行。

她拿着药膏躲进耳房,抱起襦裙裙摆,露出纤细双腿。

窗口照进来的日光落在上面,莹莹地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膝盖上却是两块跪出来的深红,红里又透着隐隐的青紫,淤血不散。

言俏俏凑近一些,鼓起脸颊吹了吹,边用手指蘸着药膏往上涂抹。

“嘶……”

清凉的膏药覆盖住火辣的伤处,她想快些好,便又多涂了一遍。

一只小麻雀飞进院子,落在耳房那扇窄小的窗前,沿着窗台来回蹦跶。

言俏俏看见它,抓着药膏呆住,一时都忘了将裙摆放下,心里无端冒出一丝小小的挣扎。

要不……明日还是去城门口打听打听?

也许小九真的已经到了,只是她不知道。

…………

将近午时,李氏才等到丈夫言作德下朝回府。

言作德年近五十,身体本就不如从前,上朝两三个时辰的惊恐交加、如履薄冰,加之天气炎热,出宫时竟满身大汗,一身官服都湿透了。

李氏嫁到言家将近三十年,为人强势蛮横,并不怕言作德,斥退下人后便紧跟在他身后,追问:“怎么样,你见到新帝了?如何?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作德却脸色苍白地瘫在了椅子上,目光涣散,一个字也不说。

李氏神色立即变得焦虑,两只手互相攥着,喃喃道:“……除了将先帝斩首,我瞧这位新帝入京后也没什么大动作。”

“甚至连前朝太子等一干人都还未处置,只是关在宫中好吃好喝供着,不像是要迁怒九族的样子,兴许、兴许是个仁慈的主……”

“仁慈!你竟以为这位可能是个仁慈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言作德忽然一拍桌子,情绪崩溃地吼道,“你知道金雍殿一上午死了多少人么!黑甲兵杀人的刀不知换了几把,那殿中的血都流到门外的白玉阶上了!!”

李氏脑子里嗡地一声,脸色逐渐与丈夫相近,嘴唇颤了颤:“怎、怎么会这样?”

言作德也想问,他都不知道问谁去!

起初黑甲兵围困各家府邸,人人都猜到这位新帝有后手,因而个个不敢造次,只是观望。

可谁能想到,开朝第一天,便从文武百官的队列里拖出十几个,当堂斩杀了!连一句冤枉都没让人喊!

言作德不自觉将手背用力往官服上擦了擦,总觉得那时溅上去的血洗不干净似的,一下一下地发烫,提醒他方才同僚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而那新君便面无表情地坐在最高处的王座,血溅当场、哀声四起时,垂在帝王眼前的冕旒金珠甚至都不曾晃动。

他望着满地尸体,只是冷淡道:“拖去乱葬岗,敛尸入棺者,诛九族。”

底下死一般的寂静,再没人敢有半句怨言。

那新君、梁九溪,生了张最俊美如玉的脸,却揣了颗最狠毒阴冷的心!

李氏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勉强缓过神,问:“杀的是哪些人?”

“多数是前朝反贼的党羽。”言作德深深畏惧这位新君,直接改了口,不敢再称前朝皇帝为先帝。

对新帝梁九溪来说,先帝只有一位,便是他那遭受背叛、死无全尸的父皇,而非自己那篡位的舅舅。

言作德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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