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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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阳春三月天,上京也换了旧貌,雪白褪去,梁上燕来。

外头正是赶早市的时候,人群熙攘,摊贩叫卖,好不热闹。

姜遥今日起得倒早,阿莲来伺候她梳洗时,已经看到姜遥穿戴整齐,埋头在铜镜前,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阿莲上前一看,姜遥正往脸上涂脂抹粉,好好一个姑娘,倒弄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今儿可是什么紧要日子?

阿莲才想起来,今日是王爷特许姜遥和裴郎君见面的日子,难怪姜遥今日看着殷勤。

看姜遥实在是弄不明白,阿莲赶紧叫停她,细致的帮她把脸擦干净,又拿起桌案上的胭脂盒,只取了淡淡一点在指尖,曼妙的抹在姜遥素白的唇颊上。

妆成后,阿莲在一旁看姜遥自顾照镜子,见她眉眼弯弯,好衬阳春三月天。

阿莲不由得心想,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姜遥和裴郎君应该是彼此重要的人吧。

阿莲并未见过裴松之,只是老听姜遥闲话里提起,总觉得是个温良聪慧的少爷。

姜遥来王府已过一月,楚鹤良给她吩咐了事情做,是去上京最大的酒坊做帮工,说是帮工,倒不如说是眼线。

那酒坊取了青莲居士的词,招牌叫做将进酒,明面上是上京最奢靡的酒楼,暗地里也做皮肉买卖和走通消息。当今太子,是将进酒的常客。

姜遥刚来上京,身家清白,她同那掌柜的一诉苦,自己大龄未嫁,还要供体弱的弟弟买药读书,掌柜瞧她还算机灵,便把她收进楼里做打杂的。

姜遥自己也是乐意的,因为楚鹤良说,楼里结的工钱她自留,加上从楚鹤良手里拿的,已经够她给裴松之买好些东西。

晨起冷气重,姜遥为了醒睡虫,特意把门窗都打开往屋里灌冷风,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昨日和掌柜的告了假,空闲出一整日的时间。今日早早梳妆,为的是能早些出门,想和小明多待一会儿。谁知却被这些女儿家的东西绊了手脚,还好有阿莲在。王府里面没有很多人,女子更少,阿莲是为数不多和她说话的人,宅府空荡,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姜遥同阿莲告辞时,还许诺着回来时给她带甜糕吃。

早市多是些吃食,这边刚出笼的包子向外涌着白气儿,那边的清汤面也飘香十里。

姜遥站在人来人往的长街口,忽然驻足。

还是先吃点再去的好,吃饱了又和小明见面。

姜遥想着,心思一下雀跃起来。

她到面摊上要了一碗清汤面,打算对付对付,谁料这面贩子有些功夫在手上,到最后,碗里只剩了面渣子,汤也不剩。吃饱喝足后,看老板客多,姜遥把面钱放在桌子上,正欲起身离开,却远远看到楚鹤良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马夫并不在,姜遥思虑着,这个时辰楚鹤良应该是要上朝去的,可是平日里,马夫都是在正门停着,这边并不是去宫门的方向,看来楚鹤良是要去见其他人。

饱壮怂人胆,姜遥猜测楚鹤良是要去见裴松之的,她看着马车旁没人,起了歪心思。

裴松之在城西,她在城东。

按说姜遥现在也是半个自由身,要是知道裴松之住的宅子在何处,她倒是可以偷偷跑去见他。可惜的是,姜遥不知道。

他们每次相见,要一直沿着从长街走,拐过两条巷子,再走出另一条长街,才能恰好在吴家茶楼前碰头。从头到尾,一共两千八百六十四步。

上次他们头回赴约,姜遥都在心里算着步子。

她又想起,上回小明走路比平时蹒跚许多,一定是脚腕留了淤伤。

楚鹤良并未给裴松之断掉枷锁,只有准许他外出的时候才会宽松。若是直接跟着楚鹤良的马车过去,一来她能省了力气,小明也可以少些走路。二来还能知道小明的位置,日后偷摸去找小明也方便了。

姜遥感觉今天脑子尤其好使,偷偷摸摸的张望着四周,蹑手蹑脚的爬上了楚鹤良的马车。

在别处,楚鹤良穿过熙攘人潮,正往这边走来。

他今日不像平时冷峻,面上反倒有些哀伤神色,衣着也更平常,黑金云纹的款式。奇怪的是,他束发用的是白布条,远远看去,楚鹤良整个人沉默的仿佛为谁守丧。

马夫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在车前候着。

姜遥躲在座下藏物的玄关中,大气不敢出,隐约听见有人上了车。

楚鹤良没有带侍从,他冷声吩咐车夫启程,马车颠簸,姜遥躲在狭窄处更显得局促,就这样磕磕绊绊藏了一路,约莫走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停下来。

直到听到楚鹤良离开的声响,再等着脚步声走远了,姜遥才小心翼翼的从玄关爬出来,趁着马夫去抱草料的档口下了车。

站在西宅的大门口看,宅府的屋檐墙壁都是差不多的景致,只不过这边的墙要更高些,又或是没有人住的原由,要显得冷清很多。

为了不被楚鹤良发觉,姜遥打算绕到后门翻墙进去。

西宅堂前,裴松之一身素衣,单薄的站在院中的假山旁,皱着眉观望水塘圈养的锦鲤,似乎实在思虑着什么,偶尔回过神来,他还能想起往水里丢两口鱼粮。

见楚鹤良进门来,裴松之将鱼粮放在一旁,朝他揖礼。

裴松之有些疑惑,便问道,“王爷今日不去上朝吗?”

楚鹤良来到弈桌前,拂袖盘腿而坐,只道,“本王小病,无碍,过来说话。”

裴松之走得很慢,他的脚腕还在作痛,脚铐上的铁链拖沓在地上,他每走一步,链子就嘶哑的叫一声,在冷寂的房间里响的尤其刺耳。

楚鹤良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悦,但是他没有怜惜别人的习惯,再者,他自己定下的规矩,再说出来只会驳了自己的脸面。

裴松之缓缓坐下,举止还是从容,他在想,今日楚鹤良来,不知道要谈多少时辰,姜遥还在等他。

裴松之正欲开口,却听到楚鹤良说,“让你学的东西,如何了?”

楚鹤良所说的东西,是风水八卦之术。

裴松之心中在想如何敷衍,要让楚鹤良早些离开。

“卑职不才,若是王爷赏脸,卑职可以给王爷看看相。”

“哦?那且看看。”

“卑职一眼便看出王爷是天人之资。”

楚鹤良本来没有心思,听裴松之这么一说,抬眼看他。

裴松之在笑。

楚鹤良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打趣他。他面色淡淡,冷冷道,“本王不喜溜须拍马。”

裴松之不改从容,他看着楚鹤良的眼睛,说道,“卑职只是实话实说,是王爷有心事罢了。”

楚鹤良没再说什么,将话锋一转,“三月后是皇后寿宴,要大办给皇帝冲喜,本王要你在寿宴上,入皇帝的眼。”

他稍作停顿,又说,“下月本王会安排你去清山观,到时有个明正言顺的名头在宴上露面。另外,李弈时常去那清山观,如何接近他,你可有数?有一事必要谨记,不可外漏本王的名。”

“卑职必全力以赴,不负王爷所托。”

……

堂前吹来一阵风,将方才的话音都吹走了。

楚鹤良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轻扣在桌案上,那是解裴松之的脚铐钥匙,他冷冷说,“本王之所以囚你,不过是磨你的心性,如今你我都是同船的乱党,你只需做好你的事,本王不会苛待于你。这脚铐,便取下罢。”

裴松之俯首言谢,虽说有些不解,他今日竟然凭空从楚鹤良身上看出一点慈悲来。

西宅远离街市,也少有人晃荡,姜遥沿墙一直走,终于在后院墙边看到一个半人高的草垛,她也迅速,二话不说就踩上草垛,伸手去够墙檐,奈何还是差一些。

正当她左右为难时,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姜遥来不及思索,赶紧抓住墙檐纵身一跃,待她能够在墙檐上勉强支撑时,想转头看看是谁帮她,身后却早已不见人影。

真是好生奇怪。

姜遥再朝地上看去,高的令她两眼发黑,这要是摔下去,想想就疼。

她迟迟不敢下墙。从这个位置看去,能看到楚鹤良和裴松之的一点身影,楚鹤良不离开,姜遥就不敢下墙。

好在楚鹤良并未久留,姜遥看到他离去时的身影,又看到他束发的白色发带,心中思索。

在漠北,只有悼念亲人才会如此装束。

又等到马蹄声远去,姜遥才嚷起嗓子喊,“小明——小明——快来啊!!”

裴松之循声而来,看到姜遥被困在墙檐上不敢动弹,裴松之在原地哭笑不得。

“姐姐怎么这样出来?”

他上前,作势要接住姜遥。姜遥看他的架势,虽说有点心虚,但也眼一闭心一横的把自己滚下了墙。

接住了。

姜遥却迟迟不肯从裴松之身上下来,她的两只手胡乱在裴松之身上摸着。

裴松之瘦了,姜遥有些难受。从前在山上,虽不说富足,裴松之也被她养的珠圆玉润,如今在上京,裴松之一直被关着,吃的比从前好,身上却没几两肉了。

裴松之将她放下,见她一直不说话,问到,“姐姐?”

姜遥却问他,“小明,你饿不饿呀?”

裴松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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