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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太古神仪
昆仑山结界受损，数道神识迅速扫过此处。
不过瞬间，昆仑山所有神灵全部被惊动！
不过片刻之间，无数身影现身于废墟之上。
“何人竟敢擅闯昆仑仙山？！”一道喝斥炸响。
九溟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她虽然是弱水少神、载阳神君之女，但其实神族之事，她一概不知。神族之人，她也一概不识。
几道身影快速向光圈男围拢，九溟虽然惊怕，但仍下意识凝神看去。她想从人群中认出那个人。
但她很快就放弃了。
黑暗之中的神灵，有分神而至的，也有真身赶赴的，虚虚实实，影影绰绰。而她与那个人，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缘份。
诸神向此汇聚，却又很快停下脚步。片刻的沉寂之后，有人颤声道：“太……太古神仪？！”
这声音充满不可置信，而光圈男扫视来人。他脑后光轮转动加速，呼呼有声。他似乎在分析面前诸人的战力。果然，片刻之后，他竟表扬道：“竟敢当先赴死，你勇气可嘉。”
周围一片寂静，这人面上表情也十分古怪。
但他赔着笑，拱手道：“小神岂敢冒犯圣器。昆仑灵尊白藏拜见圣器。”话落，他撩衣就跪，半点不带迟疑。
他说，他是白藏灵尊。
九溟不由一阵失望，白藏灵尊是载阳神君之师，是比载阳神君辈分更高的人物。可如果不是载阳，任何一个人都只会让她失望。
“圣器，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昆仑苦寒，遍地野矿，无甚可看呐。”白藏灵尊字字堆笑，小心翼翼。
然他一提这个，光圈男怒气更盛，他回过身，一把抓过九溟，让她站到自己身边。
九溟藏无可藏，只能双手挡脸。
——放我走啊混蛋！
偏生光圈男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道：“今日我们前来昆仑做客，载阳这厮竟敢闭门不见！竖子无礼至极！今日，我们定要讨回公道！”
“不不不不……”九溟心里一万头骆驼奔腾而过，连声道：“是您，您要讨回公道。没有‘们’。”
白藏灵尊对着他满脸堆笑，却目光如电，扫过九溟。
九溟真的想死。但她手腕被光圈男牢牢握住，只得站在他身边，根本动弹不得。
“圣器息怒。”白藏灵尊也是无奈，试图同它讲道理，“载阳神君闭关未出，不知圣器大驾亲临，并非有意冒犯。”
但显然，这是徒劳的。因为太古神仪仍是冷笑不止，问：“他闭关与本座何干？”
它身上“毁天灭地”的法谕激起千重气浪，白藏灵尊当场明白了谁更有道理！
“此事确实是我等失礼，载阳神君……简直、简直……”他“嘶”了一声，牙疼般地道：“简直有罪！来来，你们！”他义愤填膺，对虚实不一的神灵和护山的昆仑奴道：“还不快快给圣器赔个不是！”
然后，九溟就见延绵的山脉之间，虚虚实实的神灵各自跪拜。昆仑奴机械地跪倒，身上黑色的铁锁发出哗哗的声响。
直到众人跪拜完毕，白藏灵尊这才安抚道：“圣器，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别跟我等计较了吧？”
光圈男扫视这一方地界，阴沉道：“再有下次，吾非踏平此间不可！”
白藏灵尊松了一口气，连声道：“是是是。圣器之威，震古烁今。吾等拜服！”
光圈男一手握住九溟的手腕，一手执玉笔，仍是挥毫泼墨，写下四个金字——破碎虚空！
九溟只听见耳边雷雨呼啸，片刻之间，已经身处一座宫殿之中。熟悉的珍珠帘、水晶榻，墙上悬珠散发着幽幽冷光。
——她又回到了少神殿。
耳边是海底终年的寂静，几案上药膳未凉，仍隐隐冒着热气。九溟手脚发软，坐倒在殿中。
光圈男阴沉着一张脸，道：“出了这口恶气，吾大约能够入梦了。”
你是能够入梦了！九溟气得，简直想跳起来打他。
但她不敢，她甚至还只能赔着笑脸，问：“白藏灵尊称呼您为太古神仪，这是什么？”
光圈男坐在她的水晶榻上，随口道：“五万年前，仓颉造字于此，引动天地元气。有凤凰衔书而来，停落高台。诸神建凤凰衔书台以兹纪念。”
“这我知道。”九溟全身无力，也不站起来，就坐在地上同他说话。
光圈男接着道：“本座是仓颉造字时，生成于凤凰衔书台的一卷字典。集天地之元气，藏万物之智慧。你可以称呼本座为——太古神仪。”
他说起自己来历，十分自傲。
这玩意儿好像有毛病……九溟心里暗骂，但不敢对他无礼——海洋战力薄弱，这东西又很厉害的样子。她惹不起。
她努力使自己的眼神充满景仰，问：“那圣器为何会出现在海洋呢？而且还在海洋抠藤壶……”
太古神仪随口道：“海洋藤壶十分有趣，本座抠之忘忧。”
好吧，也就是说……减压。
九溟无比迷惑，显然不知一卷字典到底有何忧愁。太古神仪解释完毕，却是盯着她，理所当然地道：“一百一十二万灵石。”
“什么？”九溟莫名其妙。
太古神仪伸伸懒腰，耐心地向她解释：“吾以字为法。使用文字，每一划消耗灵铢一万。方才吾前往昆仑，消耗‘破碎虚空’两次，‘毁天灭地’一次。一百一十二划，共计一百一十二万灵石。”
九溟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小心问：“所、所以呢？”
太古神仪说：“你且取灵铢来。”
！！不是……谁让你去了？！九溟肺都气炸，好半天才平息情绪，试图跟他讲道理：“可……圣器，我并未请求您相助呀。”
太古神仪眸色瞬间冰冷，他起身，认真审视九溟，随后弯下腰，缓缓凑近。九溟坐在地上，只见他领口大敞，胸肌健硕。
九溟双手后撑，身体后仰。直到鼻尖都快贴上了，太古神仪终于沉声说：“如果你是故意想要激怒我的话，那你做到了。”
九溟心里骂了一阵，但面上还是一派恭敬之状：“……圣器神威盖世，我景仰还来不及，怎敢激怒呢？我这就为您取来。”
她伸出手，又不敢推他胸口，只得侧身站起。
在少神殿内侧，靠墙摆放着无数个箱子。九溟卖货多年，又颇受信徒敬奉，毕竟还是有些积蓄。
她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绿光盈盈，如珍珠大小的灵晶码了整整一箱。灵晶由灵铢凝炼而成，一万灵铢才能炼成一颗灵晶。足见其贵重。
太古神仪如受吸引，也凑过去，还伸手摸了摸，眼里很有些其他意味。
——堂堂神器，应该不会见财起意吧？九溟连忙挤开他，数出一百一十二颗灵晶，用锦袋装好递过去：“小小心意，还请圣器收下。”
太古神仪哼了一声，双手后背，下巴微扬：“你就这样供奉本座？”
你个……九溟这样忍耐的性子，都联想到一堆脏话。但她面上还得带点讨好之色。她缓缓跪地，双手将锦袋举过头顶：“请圣器笑纳。”
——比起钱来说，还是命要紧。谁知道这鬼东西什么时候发疯？
“整个天界神族，乃至宇宙洪荒，多少人对本座梦寐以求。本座肯受你供奉，乃是汝之荣幸。”太古神仪傲然道。说话间，它接过灵晶，又看了一眼墙边剩下的灵晶匣，这才飘然而去。
一直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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