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茶水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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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室内的帝王看着宋鹤灯失神之态,不由得勾出一抹笑。

“元嘉,朕是不是该给你寻一个驸马了?”

宋鹤灯这才回眸,看向距离她几步之遥的父皇。名震天下的君主此时已步入天命之年,说话间还能觉出浅浅病气,脸色也呈现着不健康的苍白。

乾清殿宫人都静立一旁,整座宫殿安静非常,只能听闻室内滴漏之声。初春还有些许寒意,是以乾清殿还煨着暖炉,此时暖炉正发出轻响。

听闻此话,宋鹤灯朝父皇行了礼后,慢慢走上前去。孝恒帝身上的龙涎香向她浓重地袭来。

她就坐在下首一个红木小凳上,看着这位在梦中思念成疾,因病逝去的父皇。

她伸出玉手轻轻附在孝恒帝的指尖,开口的声音自带着一股娇媚。

“阿灯不想要什么驸马,阿灯只想好好陪伴在父皇和身边。”

梦里的她虽然乖张狠戾,手握着滔天权柄。只不过终是无用,一生的盘算都拱手奉献了他人。

而今,她只想好好地陪伴在父皇和弟弟身边,守护住这一片宋氏江山,再不被奸人染指。

孝恒帝笑着为宋鹤灯执来一杯热茶,茶汤清澈,散发着淡淡香味,宋鹤灯接过浅尝一口,雨前龙井,味道是极不错的。

孝恒帝本是在笑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侧有宫女恭敬地递来栾金绣帕和痰盂。

宋鹤灯浅浅一瞥,看到金色绣帕上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她越发觉得梦中,父皇长至日病逝这件事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咳嗽声渐停,孝恒帝用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朕看着子初为人不错,与你甚是相配。”

沈宴,字子初。

那张面如冠玉,看似寡淡实则狼子野心的那张脸闯入宋鹤灯眼帘,她握着茶盏的那只手不禁轻颤了一下。

她娇媚地朝孝恒帝笑:“父皇,丞相大人向来端方有礼,为人清正。儿臣做事总是莽撞,丞相素来不喜无理之人,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让她嫁给沈宴,还不如让她孤老一生。她与沈宴,在梦里就不对盘,他不喜她,那她自然也是如此。

父女二人又贴在一处说了一会儿话,看着孝恒帝脸色不太好,宋鹤灯玉手执帕,起身告退。

走出乾清殿已是巳时,春日暖阳照在身上,越发显得人懒洋洋的,平白生出一种困意。

她沿着方才的灰色甬道一路向前,打算回到昭阳宫。身后的如颂静静跟随。

转过一条弯,宋鹤灯走得太急,没想到这里竟有一人,她脚步没停,差点撞上去。

如颂也是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前稳住宋鹤灯身形。

宋鹤灯凝眸细看,那人白衣不染纤尘,眉眼深邃好看,站在那里恍若谪仙,他低眉敛目,似是在等人。此刻他清冷点墨的眼眸向她看去,表情淡漠没有一丝起伏。

不是那位才被孝恒帝夸过的沈宴又是谁!

宋鹤灯心跳骤然加快,眼瞳也微微露出谨慎之色,头顶的金玉步摇也因她的动作有些歪斜,流苏在她鬓边晃动不停,她握着丝帕的玉手悄然收紧。

刚才乾清殿遇见那一瞬就已让她心生恍惚,她实在没有做好准备与这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单独见面。

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整理好自己的仪态。

轻挑蛾眉,素手扶正了头上那只戴着流苏的步摇,且娇且媚地开口:“原是丞相大人呀,本宫一时走得急了,并不知晓大人在这里等候。丞相大人不会怪罪本宫吧?”

面前的女子身段婀娜,面容稠艳,黑色瞳孔像水浸过般莹润,而皮肤却白得似乎一碰就碎,捏着丝帕的手指细白娇嫩。

而对着外臣开口的声音千娇百媚,甜腻非常。哪有半分长公主的端庄模样。

宋鹤灯想起梦中这个年纪的她一向如此做派,如今她也一并做给沈宴看,想来如此便不会让他生出疑惑。

沈宴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眼眸愈加深邃。他眼尾微微上挑,盯着宋鹤灯看时像天上悬着的凉月,薄情又冷淡。

片刻后,他朝宋鹤灯开口,声音凉薄不带半点温度。

“长公主......似乎很怕我?”

宋鹤灯哪里晓得自己心里的想法被他一眼看穿,面上却笑得越发妩媚。

“丞相大人位高权重,为人正派,本宫很是敬重,何来害怕一说?”

听闻此言,沈宴只是略略抬眼,而后,并未再说什么,从她身边走远了。

沈宴此人,外表光风霁月,郎正君子,实则内里别有一番乾坤。只不过此时她暂无证据,只好且先讨好他,躲着他。

宋鹤灯回到昭阳宫,用过小厨房准备的精美午膳。坐在黄梨木的小榻上休憩,她玉手纤纤支在脸测,额前碎发随着窗前细风轻轻摆动,更显得她姿容昳丽,翩若惊鸿。

想起梦中长至日,父皇的薨世真的因为思念成疾吗?

似乎一切都是从父皇走后才开始发生变化,幼帝登基,朝堂不稳,她费劲心机,终也难逃一死。

如果父皇健康长寿,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宋鹤灯暗自思忖着。

不一会儿,就有一位身着靛蓝袍褂的医正走进昭阳宫内,如颂把他领到宋鹤灯面前,垂首提醒道:“殿下,医正到了。”

宋鹤灯这才睁开眼睛,一双美眸凝神看向面前这人。

医正恭谨地行过礼,声音不疾不徐:“禀殿下,圣上龙体无恙,只是略感风寒,是以有些轻咳,臣已为圣上开了方子,七日内就会痊愈。”

宋鹤灯眼眸微转,又问了一遍。

“当真如此?”

医正一字一句地回道:“回长公主殿下,当真如此。臣不敢有一句欺瞒。”

宋鹤灯轻摇素手,让如颂将人带出。

她纤纤指节轻叩红梨桌面,眸子清泠似天上星。此人是她心腹,既然他如此说,那看来父皇真是思念成疾才走的。

宋鹤灯清泠眼瞳蒙上一丝抹不掉的雾气,父皇,又要再一次弃她而去了。

她想到晨起去乾清殿的场景,父皇还逗弄她说要给她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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