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云

《穷比天团,组团讨饭》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男人抬起头,黑眸沉冷锐利,他约莫三十岁,久经沙场使得他的身上散发着杀伐之气,像是走近些许就会被血腥气淹没。

他打量着书墨,略有些惊讶:“你是人?”

阴婚局里只有新娘是活人,出现一个赶尸人已经是例外了,这里竟然还有活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多强,不过是刚开启灵相不久。

“是。”

男人放下筷子,一身铁甲泛着冷光:“我是鬼,你是人,你确定要找我做生意?”

书墨狗腿子一般点点头,龟甲翻得哗哗作响:“四海之内皆兄弟,阴间阳间是一家,是人是鬼有什么关系,生意照做不误,客官,算一卦呗?”

子正已过,现在是新的一天,他的算命机会从0变成了3。

书墨期待地搓手手,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人,别人打架的打架,看热闹的看热闹,唯独这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举止优雅,铠甲金贵,一看生前就是个体面人,有钱!

赚人的钱,赚鬼的钱,不都是赚钱吗?

况且给鬼算命,赚的可不止是钱。

男人眯了眯眼睛,手指搭在佩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好啊,你且算一算,今日这阴婚局谁是最后的赢家。”

他未曾与赶尸人交过手,很好奇神秘的赶尸人有多强大。

书墨眼睛骨碌碌一转,装模作样地翻动着龟甲:“今日啊,最大的赢家莫过于一人。”

他故意卖关子,拖长了调子,在男人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喜堂上的揽星河:“那位被哄抢的新郎,会是赢家。”

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男人眸光微暗,意味不明地哂了声:“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是活腻了吗?看在你的回答有几分意思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算,收起你的小心思。”

他拇指一推,佩刀就出了鞘,血煞之气喷涌而出。

书墨脸色一白,这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不过这是危险,也是机会,书墨捏紧龟甲,挤出一丝笑:“算命可以,但在那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先谈一下报酬?”

“报酬?你的命够不够?”

娘的,又遇到想白嫖的土匪了!

书墨暗骂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不答反问:“你知道这世间什么人最不能惹吗?”

男人挑了挑眉:“亡命之徒?”

他带兵行军打仗,最不喜欢遇到的便是破釜沉舟的人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这两种人太狠太疯,最好不要沾上。

“不。”书墨咬了咬牙,目光幽幽,“最不能惹的人,是穷比。”

男人:“……”

书墨瞥了眼他手中的刀,摊摊手,破罐子破摔道:“我烂命一条,不够报酬,要算命的话,第一拿钱,第二答应帮我办一件事。”

男人神色古怪,打量了他半晌,将刀推了回去。

这人看着并非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明明行为举止像个滚刀肉一样,竟莫名显出几分说一不二的气势。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说来听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心的欲望有如万丈沟壑,是无法填平的,出了钱,这不要命的滚刀肉又是为了什么利站到他面前的呢?

书墨攥了下掌心,手里全都是汗,刚才他真的怕男人一刀砍下来,还好福大命大,他赌赢了:“我帮你算一卦,作为报酬,你要保我平平安安,送我离开这里。”

原来滚刀肉也是怕死的。

男人心中暗忖,轻叹一声:“我能不能保你,还要看你算出来的结果,若我成了鬼王,得到那新娘,留你一命也无妨。”

书墨表情扭曲:“……”

得,又是一只被揽星河迷住的鬼。

书墨催动灵相,一边查看男人的祸福吉凶,心思也飘远了,揽星河那厮的魅力也太大了,是万鬼迷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没错,他是所有鬼都想得到的东西。”

书墨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想的事情说出来了:“所有鬼都想得到他,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他承认揽星河长得好看,但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审美,即使是神明也无法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所有鬼都对揽星河一见钟情,他觉得不太现实。

男人垂下眸子,身上的杀伐之气平静了一瞬,而后翻涌起来,他摩挲着刀柄,意味不明道:“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如果你知道他有多珍贵,就不会存在这样的疑惑了。”

书墨想继续问,忽然脸色一变。

“算出来了?”

书墨艰难地点点头,他忽然放下龟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闷头喝起酒来。

大凶。

他不能直接查看阴婚局的鬼王,但可以看男人的运势,命盘显示男人有大凶之兆,想活下来很难。

男人如果死了,不仅没人付他算卦的报酬,而是也没有人能保护他了。

书墨心中怅然,他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净做了些赔本买卖?!

男人却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也没问结果,缓缓站起身。

书墨一把摔了杯子,脸上满是纠结和挣扎:“你不好奇结果吗?连问都不问一下,该不会早就想好要赖账了吧?”

男人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匕首,扔给他:“这把刀就当成算命的卦钱吧,至于卦象的结果,就不用告诉我了。”

匕首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星石,散发的幽光令人惊讶,书墨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发了发了,星石分品级,匕首上的这一块显然是极品,这玩意儿可值钱,能买下半座一星天了。

“算了卦又不问结果,兄台行事一直都是这么……怪的吗?”

“你是想说败家吧。”男人笑了声,“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何况我已经死了,留着也无用。”

“至于算卦,事在人为,我不会根据一道卦就改变心意。”

男人负手而立,目光凛然,直盯着喜堂上一人敌百鬼的相知槐。

书墨怔愣片刻,将匕首插进腰间:“兄台虽是鬼物,却又不像鬼。”

“哦?那我像什么?”

“像人。”书墨拿起桌上的筷子,一下子插进了饭菜之中,“人有人气,鬼有鬼气,有的人虽为人,却不像人,有的鬼虽是鬼,却自有侠肝义胆。”

男人感慨出声:“侠肝义胆,这个词倒是很久没有人用来形容我了。”

书墨挑了挑眉:“很久没人用过,那便是以前有人这么说过,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你算不出来?”

“算不出。”

男人哈哈大笑,一身凛冽的杀气荡然无存,好似他只是一位游历江湖的侠客,见着了有趣的人,听到了有趣的话。

“以你的年纪,不该称呼我为兄台,若是搁在以前,你必定会得到一句‘竖子狂妄’。”

“只有老去的人才会怀念往昔。”书墨抬了抬手,做邀请状,“还望兄……前辈报上名号。”

“名号若要自己报,还不如隐姓埋名,你既然算不出,那便猜上一猜吧。”

男人大步流星走向喜堂,在他身后,书墨目送他走远,眸色越来越深。

虽为鬼身,却似天人般矜狂。

一星天没有出过这样的豪杰,细数怨恕海的冤魂,他只能想到一个名字。

——风云舒。

天下风云出吾辈,长刀所向星月舒。

风云舒,曾为一届江湖浪客,以一柄长刀征战四方,不入王朝十三载,率兵苦守星月城,以凡人之躯击退过覆水间魔域来敌,一时间民心所向,是当之无愧的凡间战神。

两大王朝敬佩其为人,帝王亲自订下丹书白马之约,风云舒一日在世,星启与云合便不入星月城。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

书墨摩挲着那柄匕首,忧心忡忡,如果这人真是风云舒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另一边,注意到书墨的远不止鬼童,还有顾半缘和无尘,他俩悄悄往角落挪了挪,偷偷打量着大步流星走上前来的男人。

“他是谁?”

“不知。”

“那你躲什么?”

“怕死。”

无尘噎住,对上他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只鬼和其他的鬼不一样,从他出场的气势就能看出来。”

无尘惊讶道:“望气断人?”

相传道家知天命,能观人之气,以推断此人的命格和境界。

难不成……

“什么望气,最厉害的往往在最后压轴出场,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顾半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从刚才相知槐上去抢亲的时候开始,我就注意到他了,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吃饭,倒像是真的来赴喜宴的宾客。”

直到那抬轿子的人过去搭讪。

顾半缘眉心紧蹙:“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一品刚开了灵相的境界,却敢在这阴婚局里擅自走动。”

此处危机四伏,在一切明晰之前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无尘双手合十,轻声感慨:“或许只是无知者无畏。”

就是因为世间不识趣的人多了,这江湖才会如此热闹,不然死气沉沉的,谁爱在其中闯荡。

“看上去你对他颇为推崇。”

“推崇谈不上,就是羡慕吧,看他和那只鬼相谈甚欢,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机会。”无尘咂摸了一下,露出些许遗憾的神色。

顾半缘翻了个白眼,装什么世外高人,不就是没提前去抱大腿,后悔了呗。

呸,假正经。

不过那人,看上去的确是条好大腿。

顾半缘抬眼看向喜堂,只见那男子每走一步,周遭的鬼都会往后退些许,不消多时,打斗便停止了,只留下一条通往喜堂的路。

揽星河坐正了些许,上下打量着男人,比起其他鬼物,这一个的装扮倒是有几分风雅意味,如若不是他身穿银甲铁胄,定会让人误会成吟诗作对的文人骚客。

“你也是来抢亲的?”

此人一看就不是耽于美色之人,但又来势汹汹,答案只可能是一个。

“不,我不成亲,只是想成为鬼王。”男人轻叹一声,“然后得到你。”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无奈,说这话时不像是为了得到一个人,更像是为了得到一株药草,一件天灵地宝。

发现这一点的揽星河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骂人。

“今日不会诞生鬼王。”

相知槐上前一步,竹杖震开周遭的小鬼,却无法撼动男人的衣角。

“赶尸人,驭亡灵,驱百鬼,执杖出征,寸草不生,神鬼皆要避其三分。”

男人抬起手,相知槐警惕地握紧了竹杖,却见他只是弹了弹衣角:“这是你的第一件武器,赶尸棍吧,取材自昆仑山上,是累累白骨孕育出的骨生竹,有破瘴之能。”

相知槐的眼神变了变。

无尘好奇地问道:“喂,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哪儿知道,这都是赶尸人一门的秘事。”顾半缘观望两秒,啧了声,“不过从相知槐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真的。”

“那这只鬼岂不是和相知槐是老相识?”

“相知槐年纪不大,这只鬼怎么说也死了几十年,就算是相识,也是和他师门先祖相识。”

相知槐悄悄摸上赶尸棍的机窍:“你与赶尸人一门有渊源。”

“萍水相逢,一点小因果,只是看到故人旧物,想起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男人看过来,眼里夹杂着很多不同的东西,像是透过相知槐,看那些被遗忘的岁月,“换个武器吧,赶尸棍伤不了我。”

这世上没有赶尸棍驱不了的鬼,除非……

“你是风云舒?”

虽然是疑问句,但经由相知槐的嘴说出来,语气笃定。

“风云舒?!”顾半缘大惊,“传闻风云舒率兵对抗覆水间的进攻,不死不退,星月城曾一度沦为一座鬼气缭绕的死城,后来赶尸人前去移灵,风云舒为报答他,亲口许下一诺。”

一诺重千金,一诺平山河。

书墨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

顾半缘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们说到风云舒的时候。”书墨蹲在旁边,狐疑地打量着顾半缘,“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耳熟。”

似乎不久之前刚刚听过。

顾半缘没当一回事:“你该夸的不是我的声音,而是我的相貌。”

书墨:“……”

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的一个两个都自恋得很。

无尘被打搅了听故事的兴致,有些不爽快:“那一诺,风云舒许了赶尸人什么?”

顾半缘收起其他心思,悄悄指了指相知槐手里的竹杖:“星月城白骨累累,冤魂不散,赶尸人为了带战死的将士们魂归故土,折了师门祖传的武器。”

“为那一诺,风云舒登上昆仑之巅,取得骨生竹,制作了新的武器来偿还恩情。”

“所以……”

相知槐目光沉沉:“这赶尸棍是你所铸,星月城城主,人间战神,风云舒。”

“好的武器都有灵性,不会攻击铸造人,所以那赶尸棍伤不了风云舒。”顾半缘顿了顿,感慨出声,“星月城城主战死已有几十年,曾经的人间战神却迟迟没有投胎转世,还卷入了阴婚局,想争那鬼王之位……实在叫人唏嘘。”

都道是人心易变,像风云舒这种一生光风霁月的人物竟也免不了俗。

风云舒恍惚了一瞬,摆摆手:“许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都是些旧事,人死如灯灭,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既然人死如灯灭,那你又何苦来争这个鬼王之位?”揽星河一撩衣袍,站起身,殷红的嫁衣衬得他眉若桃李,艳色逼人。

“你心中有未了的执念,所以你来抢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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