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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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的布置，珍贵的绸缎装饰，比爱悠那里大了十倍不止的毡帐。

拓跋氏坐在上首，身下是雕刻着草原纹饰的红木椅子。

她神态自若的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而下面鞭子的抽打声以及爱悠的惨叫，充耳未闻，似乎无论怎样都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这茶不错。

“啊啊啊啊啊啊--------”

爱悠再一次抑制不住身上的疼痛呼叫出声。

许是声响有些大，拓跋氏抬头看了一眼，这凌虐一般的场面并未在她眸子中激起一丝波痕。

这鞭子是特制的，专门用来抽打不听话的牲畜，上面挂满了倒刺，即便是草原上最倔的野牛野马，让这鞭子抽几下也得乖乖听话。

现在，这根鞭子重重抽打在爱悠的身上，她的背上已经出现了血痕。

拓跋氏淡漠的看了一眼悲惨的爱悠，“阿都娜，再用力些，打得这么轻让我怀疑我平日里是不是苛待了你让你吃不饱饭。”

“是，夫人。”

闻言，阿都娜更加卖力地抽打着爱悠，又是几下打出深深的血痕。

爱悠趴在地上，艰难的向上看去。

“你似乎很不服气。”拓跋氏说道。

天知道爱悠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怨恨从眼中憋回去，她故作镇定，“我没有不服气。”

“没有?”拓跋氏冷笑一声，“我看是不敢吧。”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指不定已经咒骂我千八百遍了，但那又如何呢，我只问你一句，你身为奴婢却玩忽职守，以至于英哥跑马摔伤，我罚你，你服还是不服?”

明明英哥跑马摔伤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明明是英哥让铃奴告诉她她不用一起去的，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爱悠此刻心里委屈极了，仿若一瞬间堕入冰窖，四顾茫然。

然而她知道，这件事谁错谁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拓跋氏想打她，真是难为她了，本可以毫无顾忌的责打她这个奴婢，却还贴心的找了借口。

说她贤明，却待她苛刻，说她严苛，也不见她轻易责罚其他奴婢。

爱悠荒唐一笑，她可真荣幸，素来得人敬重的部落长夫人拓跋氏，她把她所有的冷漠苛责都给了她。

“是我的错，我认罚......”爱悠颤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

拓跋氏了然，“既然如此，阿都娜，拖出去再打一百鞭子吧。”

一百鞭子?！！

她是想要了她的命啊，方才不过二十几下鞭子就已然把爱悠抽出重伤来了，现在再抽一百鞭子，恐怕她活了十六年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还以为乖乖认错能让她少打几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早知道横竖都是死，她刚才就不该那么痛快的认错!

爱悠正欲起身和拓跋氏争辩，毡帐门帘掀起，进来一个人。

来人身材高大，身披貂裘，头戴毡帽，方脸阔面，浓眉大眼。

此人正是爱悠的父亲，拓跋氏的丈夫，尔绵部部落长尔绵敦。

“呀，稀客啊，平日里也没见你多爱往我这里跑，怎么我今日随随便便处罚一个奴婢你倒是来了，你别告诉我你是为她求情来了。”拓跋氏嘲讽道。

爱悠抬头，眼中充满了希翼，父亲是来救她的吗?

这下恐怕要让爱悠失望了。

尔绵敦看都没看她一眼，“那倒不是，夫人，我来这里是有要紧事情和你说。”

拓跋氏眉毛上挑，“我可和你说好了，这奴婢玩忽职守害得英哥跑马受伤，我罚了她一百鞭子，这你也不在意?”

尔绵敦摆摆手，“不过一个奴婢而已，就算夫人你现在直接杀了她也无所谓，时间不多了，我们快商议要紧事宜吧。”

不过一个奴婢而已。

此话一出，爱悠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这是她的父亲，曾经也是很疼爱她的父亲......

“父亲......”她颤抖着呼唤出了这个词，她祈求刚刚父亲只是没认出她来才如此冷漠，现在他听到她叫他父亲一定会认出她来的。

结果令爱悠大失所望，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拓跋氏看到这一局面倒是很开心，“阿都娜，就在毡帐外面打。”

爱悠被拖到帐外，她仍不死心地看了尔绵敦一眼又一眼，渴求他的背影能转过身来，哪怕他不求情让拓跋氏放过她，也好过如此无视她。

他注定是要让爱悠失望的，即便毡帐外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即便那鞭子重重打在爱悠身上，即便凄厉的叫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始终没有回头，哪怕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身上痛，但心里更痛，爱悠心如死灰，这是她在尔绵部唯一的亲人了，但他没有把她当做亲人。

他曾经，也是很疼爱她的。

毡帐里的尔绵敦略微侧了一下头，眼神之中似有不忍。

“怎么，心疼了?”拓跋氏讽刺道。

“是有一点点，夫人啊，她毕竟也是我的女儿，你打几下鞭子也就算了，一百鞭子，可是会要人命的!”

“哟，现在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了，刚才人家叫你父亲也没见你答应。”

尔绵敦皱了皱眉，道:“夫人，你明明知道我是最尊重你的，你向来公正，也不会无缘无故罚她，况且就算她有什么错，两年前你让大巫师说她克死丈夫不详,把她贬为奴隶也该出过气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拓跋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竟然是从你的口中说出，尔绵敦，别忘了，两年前这事你可是默许的，况且夫族全灭她是寡妇不假，现在跟我假装什么好父亲，你也不害臊!”

“你......这都过去了你还提它做什么。”尔绵敦面色羞赧。

“就算苏氏在的时候得罪了你，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吗，还报复到了她的女儿身上。”

“住口！”

“尔绵敦，你还有脸提，那苏氏当年不过是一个被贩卖到草原上的女奴，是我好心救了她还收她做婢女，然而她是怎么对我的?”

“还有你，尔绵敦，趁着我怀孕和她勾搭在了一起，你说说，你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

“唉，我……夫人……”

拓跋氏冷笑一声，愤恨地看着尔绵敦，“我是出自拓跋部的贵女，我的身上流着鲜卑王族拓跋部的血，想当年，草原上想向我提亲的小伙子多如牛毛，而你，尔绵敦，只是出自一个弱小的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部落尔绵部......”

“我为你拒绝了乙弗部、尉迟部、贺娄部甚至是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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